等到无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感到肩膀有点沉，格雅熟睡着，让他有些不想动身。
思索着要吃什么，但是又想伸个懒腰。
窗帘已经拉上了，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虽然神念可以方便很多，但是无渊实际上平时用的很少，觉得那样少了几分乐趣。
生活总是要用眼睛去瞧的。
不然就像是闭着眼睛看格雅，那叫什么？矜持的变态。
不知道以为是在礼貌，实际上连裤衩都看完了。
无渊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他这么想，用空出来的手挠挠脑壳。
厨房里是不是还有面条剩着，要不要做点点心？还是出去吃，不过城中的人貌似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吧？
还是在哪个时间点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甜品应该也准备一点，以后或许腾不出时间搞这搞那。
不过食材还是要去准备一些，现在……
格雅安心地枕着无渊的手臂，半张脸又陷在枕头里，平稳的呼吸声想来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
无渊悄悄侧过身，看着面前熟睡的人，他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戳了一下。
好软。
捏一下，好软。
亲一下，好软。
格雅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无渊作为神明，睡眠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不需要的。
方才睡觉，不过是一个说法。他的意识好像遁入一片虚无，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看见了一些发着微光的东西。
一开始看得并不清楚，但等无渊真的隔绝了周围的感知之后，那些东西就越来越清晰了。所以之后格雅做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自己都不会因为轻微的响动退出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星星点点的微光好似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他下意识跟着这些小东西往前走。踩在黑暗之中，没有实体的感觉，软绵绵的。
走了一会，身边的“蝴蝶”越来越多，光芒也愈加闪耀。
“这里是哪……？”
无渊尝试着轻挥手，一道魔素凝聚的火花在身前炸开，热浪冲开风流，直扑到他的脸上，又零星地化作碎点。
重叠的法则从黑暗中汇聚于他的手中，两枚紫黄的符文不知从何处飞出。
什么都可以调动，倒是安全。
没有什么顾虑，他开始向着光芒最为闪耀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无渊原本受困的神念忽地挣脱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束缚，视野豁然开朗。前方光芒拢聚的“蝴蝶”巢穴明明勾勒起一道廊道的轮廓。
这些微光的碎末俨然是自己在黑门之中、大陆版图之下看见的法则回廊。
而这东西恐怕就是奥瑞莉亚提过的以太长廊……
没有实体，如梦如幻，似乎触之可及，却又咫尺天涯。
生与死，灵魂的归所……
等他马上就要踏入其中的时候，那些上下浮动的微光就好像活了过来，化作流光前迸去！
无渊随即插手时空，立马跟了上去。
可是那东西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还是光遁而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等他回过神，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就已经是木屋昏暗的天花板。
不知道格雅是什么时候又睡着的，也不清楚晚上还醒不醒。
自己应该是不睡了，就算又到了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办法进去，拿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而且还是随缘的想法更多，醒过来之后也不是没有闭过，只是没有在进入那种状态。
虚虚实实，他还是分得清。
既然不是梦境，也没有再次进入，于是就没有急切进入的想法。
他看着天花板发呆，虽然没有一点亮光，但是在他的眼中也算是清楚。
那些纹路竖竖条条很是明晰，看不出来已经有十几年的岁月。
温馨的房间内，还是无渊感受得到格雅的气息。不然房间空寂，怎会有什么心安。
在这木屋度过的时间并不长，但每一天都弥足珍贵。越是靠近世界的“落幕”，无渊就越有一种故事结束的哀伤。
人走茶凉，终是没入尘埃，或许连一声道别也没有。
窗外天空的色彩逐渐明亮，似是马上就要天明。
身边之人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松松垮垮的样子。
格雅半睁着眼，发现天只是微微亮，又闭了回去。片刻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呆呆地睁开眼，把手搭过无渊的脖子。
“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了。”
格雅没有注意无渊说的有一会是多久，搂过无渊又贴近了一点。
女孩的脑袋往里再蹭了一点，过了一会才轻声甜腻地说道：“我饿了——”
无渊哼笑，把格雅抱到自己身上。在她柔软的臀部掐了一下，掐得少女发出娇嗔。
“起床了！”她在无渊的脖子上啃了一口，闷闷地说道。
“好好！知道了！”
无渊好笑地摸摸脖子，起来去厨房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缺的等会出去买点。
等他收拾完东西，格雅已经收拾完站在窗边喝水。
格雅转过头，双手捧着杯子在嘴边又吹了一会。
“呐，喝点。”
无渊从她的手中接过杯子，浅浅吞了口水。
温度正好，不温不热。
窗外的世界已经更加明亮，估摸着一会或许既可以瞧见太阳了。
“想吃点什么？”
格雅撅撅嘴，眼睛转动了一圈，闪着灵动的光。思索了一会，她向窗外看了一眼。
“出去吃吧。”
“好。”
大清早有点犯懒了，不是很想做饭。
两人悠闲地上路，衣着简单，向着王城走去。
走过教堂附近的花路，月光和即将破晓的晨曦相撞。
这一路草地上的白花就像笼了一层霜，看起来非常冷清。
无渊扫过教堂，没有发现人迹，甚至落了一些灰尘，算来已经是有一周没有人打扫了。
好像也就是他们去泪城不久，还真是凑巧。
这一路霜花透着几分凉气，在这个清晨却又不觉得寒冷。
无渊拉着格雅往一旁的小径抄去，那直接往山下市集通去。那是上次他们从山脚花园上来的时候发现的，要是不走这条路继续往前，那就到王宫附近了。
现在要去吃早点，自然是要去人间烟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