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给我整点？”无渊自己在一旁无聊地烤着，看起来有几分全职主夫的味道。
闻声，格雅也是给无渊倒了一杯。
酸酸甜甜的，有种百香果的味道。
一开始还以为是橙汁。
风又起，吹散了部分热量，吹向那紧闭的宫门。
漆黑的宫殿，黑暗的洞窟之内，此刻又有了几分躁动。
而厚土之上，王国亦不停歇。
国王的身躯日益苍老，不知何时便会倒下。
不过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总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
他站在窗前，彩色琉璃反射的光芒像是他这一生中璀璨的体验。可是如今回头看去这些色彩终究还是在欲望面前黯然失色。
也或许是比起早就拥有的，人们总是更希望再拿一些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他拿着权杖轻轻点地，无形的涟漪从此处泛开。
一种压抑恐怖的威势从他的身上冲出来！
压得周围的事物霎时间无法动弹。
还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变化。
“开始了……”
这次，是有人推着王国的命运前行。
虽然即使没有人这么做，自己也迟早会到这一步，但是提早的这几十年，倒是让他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结局。
房门被打开，大臣匆忙地走进来，跪在地上。
“陛下……”
“好了，”国王直接打断了他，看着窗外格外灿烂的阳光。“去吧，今日黄昏便出发。”
国王轻声细语中竟然有几分仁慈的味道。
大臣匆忙离开，似乎是怕耽误了事情。
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圣战开始了。
王国先发制人，一边宣扬着教廷的腐朽，另一边在靠近神国边界的土地上，一支二十多万人的军队悄然出现。
青树旁，白马之上，一人持剑望着前方，白色的衣袍不像是作战所备。
黄昏在整支军队上抹上血色。
一道身影穿过人群，转眼间便来到此人身后，阴气沉沉。
“该出发了。”
白衣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天灾】巅峰的力量澎湃于身。
一道蕴含着魔素的声音瞬间响彻军中！
“破城！”
军队一时间向前冲去，草原上像是流过密密麻麻的蚁群。白衣策马，提剑向前，化作一道流光直劈城门。
士兵气势更甚，血气沸腾！
“冲啊！”
“冲！！”
“为了王国！！！”
“冲锋！”
夜幕将至，不知道这是谁的黄昏。
……
神国的底蕴比一般人想象的多得多，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情。
现在至少几十年前，无渊插手圣戈亚斯事情的时候。
教廷内部恐怕就已经不知道怎么样了。
若是以前团结一致的时候，神国哪怕放眼整个大陆也是庞然大物！
那些宝具甚至都没有人见过它们真正的效用，因为根本用不上。
神国本身的战力就太过超然，不论历代【勇者】，教廷之内的各位神官也不乏强者。而教廷又遍布乡镇，无处不及。
想要撼动神国的统治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圣阶】是真正超凡的开始，【天灾】已然算是强者，但是在真正的战争中，【天灾】也不过是消耗品。
【传说】【神话】，又有谁说神国没有？
尽管教廷腐朽，这也不是战争发生的理由。国王怎又不知最先受苦的无非是平民，可这么多年的谋划还是动手了……
格雅吃着烤串，对于这种肉片夹着水果的吃法还是感到新奇。
“所以国王早就安排好了？”
“嗯。”
无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是听到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也看到了支听和姚然身上的契约。如果他不在的话，恐怕这两人真的要为圣战献身了。
照这么算，那个只见过几面的苦修者现在恐怕也已经回来。
那个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他没有去除那个契约，只是把选择权交给她们。毕竟在这片土地上也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大抵多少也已经有了感情。怎么选是她们自己的事，不过被国王收走的机会，他重新交给她们罢了。
这样说起来，国王倒是下了很大的一盘棋，甚至有很多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这样突然的毫无征兆地发动战争自然让人疑惑，也很难评价。
再联想到如果不出意外，当年所有被召来的“勇者”恐怕现在都应该束上锁链，不得不为王国一战。即使是他都忍不住心悸，当年调离数位勇者，也是不让他们的力量集中在一起。
不过这样的手段，在实力面前并没有什么意义。
无渊更在意的还是，数日前在王国不小心偷听到王宫内传讯让北边的民众悉数南迁。
是为了避开战火吗？还是别的什么……
“或许，他是个好国王，起码对于民众是。”
当初五年期的魔物潮，大量的居民也一同被调往东海岸。
即使大祭司的预言有失，到最后冲破王都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可这些总归是表象，战争还是压抑、血腥，让人感到不安。
也可能是有某些东西的存在，当时他在王都脚下，总是隐约看见上空的阴云。
并非是真正的云彩。
顺其自然吧，别把自己的小屋冲烂就行。
在这泪城之中，他似乎也感到于他自己的一种特殊的照应。
吃了个大饱，格雅隔着衣服，偷偷摸摸肚皮，有些苦恼的模样。不过等无渊收拾好东西，走到身边的时候，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无渊怎么会注意不到，故意不去拆穿。
“走吧，小公主。”
格雅把手放到无渊的手掌中，大大的手掌可以握住她整个小手，又彼此包容。
短短的几步路还要牵手。
格雅在心里吐槽着，又清楚自己其实很高兴。
霜露宫殿的建筑风格，她属实不理解，也不喜欢。
这种暗色的格调，加上粗糙破碎的外墙，总感觉是粗制滥造的产物。
无渊看着大门，感受到其上的法则禁制。
怎么打开？
问题是他现在无法感应法则……
“无渊，”格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伸上去了，“这好像可以直接推开诶？！”
无渊：？？？
他看着女孩的小手贴在右边的那扇门上，轻轻向内一按。
咣当——
声音悠悠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