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门中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未来的命运……
泽桑卡在他第二进入世界的时候也没有出来过。
不过此时的漫天星辰起码是真实的。
无渊抬起头,像是要看天空,又时刻注意着一旁的格雅。
虽然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天上之物吸引了,但是无渊并不会,他还是注意着少女的神情。他要的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和她一起仰望这样的晨星。
星光洒落在教堂高雅的屋檐上,清风不再弹奏。
所有的都那么安静。
无渊忽然发现格雅的眼睛里晃动着什么,温润得像这个如同旷野的夜晚。
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在过去的所有想象中,异世界不就是这样。
空旷,新生。充满希望的明媚的阳光,清澈得有些虚假的溪水,触摸上去会有触电般的凉意。
有望不见头的青山,有看不见重点的草野。
有剑,有魔法……
有新的人生。
若非现实不是童话,又怎扰人心忧。
院中有一种伟力振荡,无声而起,向夜空冲去。
灵视之中,仿佛有漫天华光冲落,散发淡淡的神性。
格雅看着那星河,强忍着泪水下来。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星辰。
那种从未见过的震撼是难以用言语去讲述的,唯有自己亲身站在这片星河之下,才会有深刻的体会。
她看见那点点星光似乎又有所动。
一点点的流光陆陆续续向下滑落,在夜空中拖曳开无数的光线!
“流星雨……”
无渊牵引星光向下,光线下划,最后也消失在夜空中。
他的掌心中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无数的星辉。
缩拢的星光回旋,无声无息中已经凝结成一枚漆黑的戒指。
格雅发觉自己的手被牵起,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身旁之人的面庞上。
他半跪着,将一枚戒指缓缓推入格雅左手的无名指。那漆黑的戒指若明若暗,似有星河其上。
格雅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小戒指,冰冰凉凉的,仿佛无言的深意邃入心脏,彻骨。
戒指上微小的流光不断,就像是他们站在这陆地上,眺望那遥远的星辰。
姚然从那一刻的不同时起,便动用灵视看见了这整个院落之中高耸入云的华彩。
到现在无渊给格雅戴上戒指,这华光也不曾消散。
两个人站在这光晕中,好似天选的一对。
劳伦斯此刻翻开圣经,郑重道来。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庆祝我们的新人,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愿你们接下来的日子永远幸福,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和挑战,都可以互相支持,互相依靠。”
牧师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了一轮,然后从身旁的台子上拿出一枝结香树枝,沾了沾水轻轻点在二人头上。
“以后你们需要一起度过接下来的人生,无论幸福困苦。”他闭上眼,像是默默祈祷,随后又看向二人,“祝你们幸福!”
天空之中似乎有什么落了下来,浅薄的,不知是何物。
支听走近,对着二人说道:“我会祝福你们的。”
格雅笑得很开心。
夫妇也已经走来,祝福两个人新婚快乐。
她其实一开始都没有想到夫妇会来,甚至没准来得比她还早。
不过这应该是林江早就准备了的,如果是这样,不知道十返羽现在在哪里。
女孩突然想起来,右手握紧无渊的手,借渡了虚无,撕开空间。
她摸索着,从半空中拿出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似乎并不是完好的,像是曾经被分开过,中间有一个明显的裂痕。
“这是我母亲以前留下的……”格雅踮踮脚站定,认真地对无渊说,“但是有一半早些年丢了。”
无渊这才注意到,那道“裂痕”本身就是存在的。
这枚戒指本身就是两部分组合在一起的。
“后来我用心金补的。”格雅细心地给无渊戴上。
戒指一半泛着银光,另一半泛着温暖的橙光。
心金,赤金色。制造墨水心的珍贵财物之一,而那“墨水心”是一件媲美圣器的炼金产物。
传说只有世界最为沸腾之处且被遗忘之地才有这种东西存在。
无渊并不知道,只是着实喜欢。
格雅又顺便在空间里拿出那个已经有些时间没用的照相机。
无渊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将那相机固定在半空中。
这时候教堂与后院的门突然打开了,几辆盛着许多美食的餐车推了出来,热气还在上面不断地冒着。
十返羽穿着厨师服,满头大汗的样子。
“准备吃饭了吗?”
看着这位神国勇者的滑稽样子,格雅开怀大笑。
“好了,快过来拍照!”
姚然先前还学过摄影呢,只是现在这么久了有些生疏的样子。
她站在二人不远处,嘴里念叨着:“这个……是怎么用来着?”
挠挠头,忘记了参数怎么调。她举起相机,发现镜头中的两个人已经好生漂亮了。
“1!2!3!”
咔嚓!
少女白色的礼裙是无渊准备的,在婚礼开始的刹那就已经变换成了婚纱的样子。
无渊穿着庄重沉稳的黑色西装,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简单地拍了几张照片之后,格雅让大家都靠过来。
众人围在一起,都微笑着看着镜头。
支听、姚然、劳伦斯牧师、十返羽、瓦德夫妇,还有若隐若现的风灵。
他们围拢在这场婚礼的主角身边。
虚立半空的相机在轻微的倒计时声中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大伙将拍好的照片传着看了一下,还给了格雅。
姚然站在格雅的身侧,激动地说道:“照片洗出来记得给我一份!”
婚礼上格雅的笑容从未停止。
“一定会的!”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照,却已经有了记忆抓取不住实体的幸福。
十返羽在一旁打断,“还不吃饭的话,等一会可要凉咯!”
这是一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正经的婚礼,但正是格雅想象中的样子。
她没有亲人了,但是还有朋友,现在还有一位以后一起走的人。如此往后也不觉得孤单。
她毫不在意地跳着跑到餐桌旁,一点都没有新娘的端庄。
无渊倒也乐意格雅一直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