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偏偏就是所有的祸端,一切的开始,魔物突然地增多,天灾一般出现在这个城镇周边。
一开始人们还以为只是寻常数量上出现了一点点波动。
只是偶然出现的一点魔物群。
可是事实并非是这样的,情况恐怕还要糟糕许多。
每一天都面临着非常多的魔物。
其实在这之后还有一点比较恐怖的事情,但是并没有任何人意识到。
很多人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注意到。
在大概两个月后村镇中明面上蔓延开一种疾病,患者的身上开始浮现满布的黑色水泡。
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去疗治,而且戳破还会感到成倍的痛苦,仅仅是接触也有传染性。
村子里的医生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翻遍了书籍也没有找到什么办法。
甚至是邀请了赏金协会的法师和圣职者也束手无策。
这种病开始在一些病弱的老人身上开始蔓延开来。
没有多久,大概半年的时间,村子里的人口就已经去了一半了。
整个村镇笼罩在一种悲哀的气氛当中,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里里外外都还要面对着一种窘境。
魔物并非是一点点的出现,而是一潮一潮地涌来,看不到这样境况的尽头。
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疲于应对,即使是有人愿意组织队伍潜入沼泽深处查看,可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外界的联系逐渐被切断了,很多法师选择飞了出去,和最近的城池沟通联系,只是也一样没有再回来。
所有人的希望开始渐渐的熄灭下去。
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对日子失去了期待。
像是一个循环的周期,每到人们快要放弃的时候魔物便开始潜息下去,不再骚扰村落。
这样的起起落落搞得村落有些疲惫不堪,村子之中可以抵抗的主流队伍也已经开始减员,显露疲态。
可日子还是得这样过下去,大家都相信村落已经被人们遗弃了,即使是那些离开的人也不愿意回来救治他们。
就好像是这样。
这是他们一致的想法,因为并没有人回来过,比起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更愿意相信是那些出去的人放弃了他们。
如果是什么避世的秘境又怎会有这么多数不清的魔物侵扰。
会有这么多的人死去。
会有不知名的疾病缠身……
几乎任何一点的空寂都可以把整个村子压趴下来。
可是并没有,村落不知缘由还是照常生息。
以一种最低的限度。
仅以生存。
直到村落越来越小,人流逐渐没有那么密集。
这时从外面又来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带着一副发光的竖琴。
从层层叠叠的魔物群中直接穿行而来,就仿佛是神迹一般。
希望之火又重新被点燃了,这似乎找到了他们摆脱困境的新方法,他们修筑了教堂。
组织了新仪式,开始新的保护村落的方式,退下来的反抗队开始在村落之中教授战斗的方法,培养新的成员。
所有人都期待着能够有朝一日重新走出村落。
这样的意愿满溢,却还是太久远了,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岁,一代一代。
不曾见着痕迹。
说是希望,其实比起别的什么更令人绝望的难道不是对于岁月的遗忘么……
他们的后人已经不知道村落为什么处于的处境,为什么会没有接触外界的路径。
为什么会是这种永无天日的景象。
可是没有人可以知道了,连书籍都已经损毁了。
而曾经记得这一切的老人戛然消逝。
还有谁知道呢?
他们甚至忘了那些疾病是如何消亡的。
或许从来就没有消灭,只是一直潜伏着。
不断夺去一些衰弱者的生命。
那其实是一种类似于天花的东西,但是又不至于此。但又更甚,以至是剥夺了人们的一些记忆。
周围人忘记了所有变化的事物,以及没入成灰中的东西。
那些人走入历史的绘图之中,很快就被世人遗忘,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有死去的人就好像是不曾被人们认识一般,和过去的历史一同埋没。
渐渐的村落就已经没有人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所有人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
不知道为了什么样的未来。
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出生就是这样的,在狭窄的篱墙之内,看着极为有限的海洋。
他们并不是没有尝试通过大船沿着海岸前往别的码头。
可是他们迷航了。
靠着海岸线也依旧如此。
一旦出海任何指示方向的方法都已经变得没有用处,所有的东西所有的法则都已然失效。
仿佛本身就没有存在过。
他们还尝试了不止一次,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一代代的生存下来,反倒是活在了一种被人豢养的安然之中。
尼卡会在海浪冲得到的地方站立着看海,会回味海水冲刷脚踝的那种冰凉的感觉。
这似乎是她不愿意告诉别人的小癖好。
即使是这么小的天空之中,也总会有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们都活得很好,有田,有海。有望不见尽头的蔚蓝天空,有深邃的茂密树林。
虽然并不是非常的自由,但是如今即使是想抱怨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路易斯很小,所以关于以前的记忆也并不算是非常多,但日常的生活必然是可以说是丰富的。
姐姐总会带她去做很多有意思的游戏。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回忆了。
她的躯体腐败得比她的姐姐还要迅速。
可是她没有再去哭泣了,她觉得姐姐好辛苦。
她看不得尼卡在地上一点点地拖着自己的身体前行了。
就似乎是在放下神志的刹那,全躯瞬间就溃烂了。
无声无息。
她们所过的日子并不为其他人所熟记,只是在好多年后的今天被一个路人窥视。
再遥远的事情,无渊就要花些力气了,短时间可能也找不到重点。
就在他意志返回村落之上,那一抹剑光就好像只是过去了瞬间。
无数的物质崩碎,这一片白茫茫的剑光笼罩之处仿佛都在不断解离。
更加遥远的记忆从这些破碎的光阴中不自觉地漂浮到无渊的眼前,让两人都看到这一切的,来自好多年前的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