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逍遥门与剑王阁的论道正式开始。
这是两派近百年之久的传统,这回做东的逍遥门为了彰显东道主的气派,特意将场地选在了逍遥门的圣地——逍遥洞天。
溶洞如飘渺玉宫,洞壁如无瑕翡翠,洞顶似水晶琉璃,洞底如光亮明镜。
洞天仙境,瑰丽无比,如梦如幻。一抹尘烟,仙雾缭绕,千里烟波,万里雾飘。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如此仙境,自是让一众剑王阁弟子啧啧称奇,就连三名剑王阁长老也忍不住惊叹。
“顾狮虎,你们逍遥门弄得倒是有模有样的啊,我剑王阁那山里咋就没这洞天福地呢!”项长老大大咧咧地吐槽道。
一身赤甲的顾狮虎闷了口酒,醉醺醺地看了一眼逍遥洞天,骂道:“老子怎么知道,这洞天估计是祖师爷闲得没事整的吧。”
顾狮虎说的没错,据逍遥门的门史记载,逍遥上人在建立逍遥门的第二年,就在后山开辟了逍遥洞天。眼前这宛如仙境的洞天福地,就是数千年前逍遥上人亲手开辟出来的。
走在最前的逍遥真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伸手对洞天深处隔空虚点,瞬间洞天屏障接触,一股浓郁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
“嗯?”感受到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玄剑子微微皱眉,显然没有想到逍遥洞天中灵气竟会如此浓郁。
跟在玄剑子身后的数十名剑王阁弟子被这股浓郁的灵气扑面时,头脑机灵的弟子直接隔空盘腿而坐,抓紧吐纳运功,吸收起这股灵气。而周围上百名逍遥门早已盘腿坐下,吸收灵气多时了。
等这股灵气被吸收殆尽,两派弟子惊奇地发现刚刚短暂的修炼,竟抵得上他们数天打坐吐纳的收获。
“云长老,想不到逍遥门内竟有如此洞天福地,这灵气之浓郁,比我剑王阁还要高上数个档次啊。”玄剑子面露羡慕,忍不住赞叹。
“玄剑道友过奖了,掌教师兄三日前在此布下蓄灵阵,刚刚那一阵灵潮其实是三日来逍遥洞天积累的灵气罢了。”云真人微微一笑,解释道。
玄剑子恍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面色如常地继续向前走去。
逍遥洞天之大超乎张子陵的想象,在洞天底部的深潭之上,竟建造了一处巨大的大理石演武场,周围修筑了一圈石质看台,在看台的最前方还建造了一座规模不小的楼阁。
两派的长老身份尊贵,自然是进入楼阁休息。而剩下的数百名两派弟子,则各自在看台上找了位置坐下。
逍遥真人站在楼阁顶层,看向楼下众人,缓缓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么此次论道,就此开始吧。”
话语刚落,在场的两派弟子中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从此你逍遥门做东,那第一场就由我剑王阁先派人,司徒胜,你上吧!”玄剑子与同行的其他两名长老交谈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司徒胜缓缓走下看台,纵身一跃,身形如闪电般冲出,站在下方的演武场上,淡淡说道:“剑王阁司徒胜,向逍遥门道友讨教!”
张子陵跟在李长老身后,饶有兴趣地看向下方的演武场。他与李长老身份地位都不足以进入楼阁,只能在看台上观看。
忽然,张子陵在不远处看到了木倩,木倩身旁的男修早已不是先前那个跟他在杂物间后面激战的人了。这让张子陵有些感慨,当初说情话的时候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结果一年不到,光是张子陵看到的,木倩身旁的男修就换了不下五个。
李长老其实不愿意张子陵跟着他,收一个炼气三层还是伪灵根的人为弟子,不可谓不丢人,但奈何为了从细微之处找到张子陵的破绽,他只能命令张子陵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司徒胜身上散发着炼气七层的强大气息,因此当他站到演武场上后,逍遥门这边迟迟没有弟子出身应战。
“柳炎,你去。”楼阁上的云真人对下方的人群说道。
柳炎,逍遥门内门弟子,炼气七层修为,平日里喜好广泛交友,因此即便是不喜与人打交道的张子陵对其都有所耳闻。
第一场比试,双方都派出了炼气高阶的弟子,这在往常的论道交流中可不多见。
“司徒胜,我要你这场比试你让对面一手一脚!”玄剑子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下方的逍遥门弟子炸开了团,逍遥七子中有几人更是义愤填膺,就连楼阁上逍遥门的几位长老脸色也都难看异常。
“这剑王阁,也太嚣张了吧?”张子陵身后有弟子吐槽,听着声音略有耳熟,张子陵转过身发现此人竟是昨日在交流会上卖合欢散的那人。
“这位师弟,咱们认识?”那人见张子陵看向他,问道:“莫非是想买合欢……”
一道灵光闪过,五十灵石出现在其面前。
“嘿嘿,成交!”那人一脸意味深长地看向张子陵,递去一个洁白的瓷瓶说道:“一次用小半瓶就够了,保证那女的对你百般顺从。”
旁边一名女弟子羞得俏脸通红,拉着自己的小姐妹去了别处看台,远离这俩不正经的色胚。
那名弟子对此则是嗤之以鼻,嘀咕道:“装什么装,以后搞不好比人家吃过的还……”
张子陵也受不了那名弟子的逆天发言,加上周围其他男弟子鄙夷的眼神,只好灰溜溜地跑到另一处看台。
至于李长老,早在一柱香前他就被几名剑王阁里的旧友拉去喝酒了,看来这老登儿交友挺广。
演武场上,柳炎听到玄剑子叫司徒胜让他一双手后,面上仍是一副看不出情绪的神态,开口说道:“司徒道友,为表对贵派的尊重,我将以最强实力出手。”
司徒胜微微一笑,无所谓地摆手道:“柳道友,请!”
“请”字刚落,柳炎脚下一蹬,化作一道虹光冲向司徒胜。同时右手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一柄长枪入手,双手挥舞长枪直刺司徒胜面门。柳炎挥舞长枪的速度极快,在众人眼里他的一连串动作竟隐隐出现残影,并且他的挥舞姿势并非随意挥动,而是按照藏经阁中得到的白莲枪法施展。
在他一连串动作下来,长枪刺出一道道枪花,最后汇成一朵杀气四溢的白莲,直扑司徒胜。
楼阁上,云真人看到柳炎的表现后微微一笑,显然对这名弟子的表现很是满意。顾狮虎也忍不住说道:“柳小子看着弱不禁风的,这一手枪法耍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只有陈长老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眉宇之中隐藏着一缕忧色。
“白莲枪法?耍的是不错,可惜破绽太明显了。”一位身穿道袍的白须老人走上楼阁二层,身后跟着的正是张子陵的本家哥哥张子良。
“哦?逸尘长老有何见解?”顾狮虎粗眉一皱,不以为意地问道。
逸尘子看了身后的张子良一眼,张子良心领神会,开口替自己师尊解释道:“顾长老,柳炎的白莲枪法虽已大成,但其并未改进白莲枪法固有的弊端,这么一连串动作下来,恐怕司徒胜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只需在白莲枪法攻击到达的前一刻避开,那费尽真气施展的白莲可就白白浪费了。”
果不出张子良所言,演武场上的司徒胜在白莲即将扑上的前一刻,嘴角露出些许嘲讽,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携带着万钧之势的白莲枪法最强攻击打空!
下一刻,司徒胜的身形出现在柳炎身后,柳炎察觉不对,转身出枪抵挡。奈何为时已晚,司徒胜的右手早已先一步按在了他的头顶,只要他轻轻用力,柳炎的脑袋就会消失在一片血雾中。
“柳道友,承让了。”司徒胜收回右手,微笑着说道。
真就让了一手一脚,自始至终,司徒胜的左手一直背在身后,就连闪身也只是用了右脚。
柳炎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司徒胜,苦笑着说道:“我输了,多谢手下留情。”
全场哗然,柳炎在逍遥门内的实力毋庸置疑,而司徒胜在让了一手一脚的情况下,居然一个照面便绝杀了柳炎,这如何能不让逍遥门弟子震惊。
剑王阁的弟子一个个面露喜色,议论纷纷,对逍遥门充满了鄙夷。
“啧啧,逍遥门的道友行不行啊?司徒师兄都让了一手一脚,要不再叫司徒师兄让一只手?”
“司徒师兄甚至都没出剑,那逍遥门的柳炎应该是用了最强招式了吧,师兄甚至只靠空手就取胜了。”
“依我看这逍遥门是彻底没落了,弟子一年不如一年,我记得前几次交流比试,好像我们都压了逍遥门一头,啧,就这还千年大派呢!”
看台上的张子陵深深地看了司徒胜一眼,司徒胜应该是修习了一种高阶的身法,在施展的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移速。在张子陵看来这种身法的破绽也很明显,不过是施展的瞬间能快速移动罢了,并不能持久。
楼阁上。
“好一个剑斗步,瞬息躲闪,未曾修习身法的弟子,若是没有炼气九层的实力根本无法破解。”逸尘子语气平淡,仿佛逍遥门在这场交流比试中的输赢与其毫不相干,但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子良,你上吧。”
张子良抱拳鞠躬,随后化作一道流光,跳进了演武场。
“张子良,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