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在掀飞外门弟子的同时,卷起了满地的烟尘,一时间张子陵被烟尘淹没,不见踪影。
那名外门弟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心中一阵后怕,倘若自己再离张子陵近个几分,恐怕现在就不只是嘴角淌血这么简单了。
后怕之余更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炼气一层怎么可能有如此的爆发力,就算他修习了术法,也不至于让炼气四层的他受伤。
当下,那名外门弟子内心认定张子陵必是拥有某种可以短时间内高爆发的法器,听他师尊说这类法器通常每次使用后,都需要一段时间重新积蓄能量,现在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烟尘弥漫,气势大变的张子陵缓缓走出。
现在的张子陵双眼血红瘆人,体表的皮肤上,漆黑的铭文缓缓浮现,一道道魔气萦绕于周身。
望着不知所措的外门弟子,张子陵嘴角一咧,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桀桀桀,外门弟子很强吗?”
说话间,右手虚抓一把,一柄虚幻的魔刀缓缓成型,散发森然杀意。
外门弟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面对魔化的张子陵时的那种感觉,比他师尊给他的压迫感有过之无不及。当机立断,对着张子陵打出一道金符,也不管结果如何,立马转身向山上跑去。
金符似乎品阶不低,化作一道金色的小剑,爆射向张子陵。
张子陵魔眼微眯,右手抡起修罗刀就是一劈,一道暗红色的刀气径直飞向金色小剑。
“咔!”
暗红刀气与金色小剑同时破碎,化作漫天晶点。
张子陵可没有心思欣赏这景色,那外门弟子疾行术不俗,几个呼吸间就与自己拉开数十丈的距离,当即调动体内魔气施展疾行术,化作一道黑芒爆射而去。
那外门弟子虽说有炼气四层修为,施展疾行术后的速度比张子陵魔化之前快出数倍,但此时张子陵有修罗刀中的魔气相助,数个瞬息间便将距离拉回到十米以内。
其实现在外门弟子内心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明明在宗门里大有背景,不知哪根筋搭错,偏偏要到外门靠自己的实力进入内门。否则以他家里长辈在逍遥门的身份地位,进个藏经阁二层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位道友,莫要欺人太甚!”外门弟子见势不妙连忙大喊,但手头动作不减,一道又一道符纸打向身后紧紧跟随的张子陵。
这些符纸种类繁杂,其中不少是攻击性符纸,倘若平时张子陵遇上可能要吃一番苦头,但现在他面对扑面而来的符纸,修罗刀一挥,一道暗红刀气将这些符纸尽数打碎。
“拼了!”外门弟子意识到逃跑已是不可能,在一处高地停下脚步,怨毒地看向身后的张子陵。
“以血饲剑,飞剑,起!”
那外门弟子张口对着吐出一股精血,吐出精血后瞬间萎靡下来。精血化作一团血雾,霎那间一道黄色的剑光从血雾中爆射向张子陵,血雾在瞬息间被剑光吸收,原本黄色的剑光瞬间变得血红。
这道飞剑正是外门弟子在其师尊帮助下炼化的本命飞剑,想当初他就是以这柄飞剑击败了众多同门,现在又施展了禁术,用全身大半的精血强行短时间内提升飞剑的威力。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外门弟子此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看向张子陵,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飞剑来势汹汹,夹带着破风之声爆射而来。
张子陵浑然不惧,修罗刀悍然出刀,对飞剑的方向挥出一道暗红刀气。
“咔!”
飞剑在那名外门弟子以精血施展的禁术加持下,力量远非先前的金色小剑可比,仅仅一个照面就击碎了刀气,并且速度没有丝毫减弱。
张子陵心里有些吃惊,这飞剑竟如此强悍,双手紧握刀柄,待飞剑即将刺到面门时奋力一劈。
“砰!”
金属撞击的声音回荡在幽僻的山间,惊得在不远处休憩的鸟群四散飞走。
飞剑被修罗刀生生震飞,而张子陵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外门弟子捻诀,飞剑在空中刷了划了两个剑花,再度刺向张子陵。
面对飞剑的进攻,以张子陵目前的肉身强度,靠肉身硬接只有死路一条,只能不停地同修罗刀格挡。一时间,张子陵落入下风。
张子陵空有一柄魔刀,没有与之相配的刀法,面对上熟悉飞剑操纵之法的外门弟子,吃亏也在所难免。
虎口流淌的鲜血被刀柄尽数吸收,修罗刀在吸收张子陵的鲜血后,刀身隐隐泛出暗红色的血光,有一股无法言明的气势。
身体忽然传出一丝虚弱感,张子陵暗道不妙,自己修为仅仅炼气一层,即使借助修罗刀的魔气魔化,能维持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是极限。但那外门弟子好似看出了张子陵的窘境,故意和他保持距离,以飞剑消耗僵持着张子陵。
“哼。”觉察到张子陵气势的变化,那外门弟子冷笑一声,内心打定主意要生擒张子陵,灭口前得好生折磨他一番。
“啊!”
张子陵仰天长啸,皮肤表面漆黑的铭文近乎实质化,张嘴吐出一团黑雾,左手一抓,一条漆黑的铁链一端被拽出,另一端自黑雾中爆射而出,缠绕在修罗刀的刀柄。
外门弟子见张子陵此举,操控飞剑继续骚扰张子陵的同时,摇头叹息道:“困兽之斗罢了,何必呢?”
“喝啊!”
张子陵左手发力,奋力将铁链一甩,修罗刀在铁链的牵引下,携带万钧之势,生劈向外门弟子的面门。
“不好。”
外门弟子一愣,立马明白了张子陵的意图,下意识地捻诀调动飞剑回转,但动作进行到一半他就后悔了,连忙双手结印,调动飞剑重新刺向张子陵。
张子陵赌的就是外门弟子不敢跟他以命换命,只要他犹豫一霎那,那么无论是召回飞剑还是继续刺向自己,都来不及了。
胜负的天平已经倾斜,修罗刀贯穿外门弟子身体的瞬间,飞剑剑身血光一黯,失去了动力掉落在。张子陵左手用力回抽铁链,将其身体拉到身前。
“别,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外门弟子不顾身上贯穿伤的剧痛,嘴里不停哀求道,全然不复先前的嚣张模样。
张子陵嘴角泛起冷笑,拎起他的衣领,左手握住刀柄一抽,生生将修罗刀从他体内抽出,连带着一大摊血肉和下水。
“我爷爷可是逍遥门老祖之一的灵虚子,你若杀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也许是自知大限将至,那外门弟子绝望地大喊,企图用灵虚子的名头震慑住张子陵。
已经红了眼的张子陵哪管得了这么多,要是就这样放过他八成下一秒灵虚子就上门了。张子陵冷笑着割了外门弟子的脑袋,丢皮球般地将占满鲜血的人头抛向山崖。
玩大了。
弥留之际,那名外门弟子脑海里只剩这三个字。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偏偏要耍脾气到外门,结果把命玩没了。
就在割下人头的瞬间,逍遥门后山的一座山洞里,传出一股惊天的法力威压,就连山体都微微颤动。
“何方宵小,如此大胆!谁!”
一道带着滔天恨意的声音,响彻整个逍遥门,巨大的声响震得门内众弟子脑袋瓜嗡嗡响,有些修为低的弟子当场昏厥倒地。
“灵虚老头,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啊?”一道赤色身影浮现,是先前反对张子陵入门的赤甲大汉,只不过此时的他可能都忘了这件小事。
“顾小子,你再多嘴休怪老夫不客气。”灵虚子声音听不出悲喜,但竟没有计较赤甲大汉失礼的意思。
“灵虚老祖,顾师兄生性粗犷,还请勿怪。”一旁的中年人连忙上前拉走了赤甲大汉,心里数落这顾大块头不识好歹,灵虚子明显气在头上还要去碰他霉头。
“哼!”
灵虚子现身主峰上空,冷哼一声,一股强横无比的神识向山上各处席卷而去。
“不好。”正在捣鼓死者储物袋的张子陵觉察到一股神念扫过,暗道不妙,连忙收回修罗刀,释放魔气遮掩住气息,快步向大山深处跑去。
“想跑!”灵虚子冷笑,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长虹朝张子陵的方向飞去。
“你说,会是什么事让灵虚老头这么急啊?”赤甲大汉好奇地问身旁的中年人。
中年人苦笑着摇头,不敢多说。
这赤甲大汉是逍遥门内另一老祖的嫡子,早年间与灵虚子的嫡子争夺门主之位,被灵虚子暗中设计错过了门主之位,因此对灵虚子一脉格外看不顺眼。能看到灵虚子如此气急败坏,赤甲大汉心情大好。
中年人也很是好奇,能让一向不问世事的灵虚子如此气急,会是什么事呢?当然,他也不敢多问,毕竟他可不像顾狮虎那般有个老祖级别的长辈。
他与顾狮虎以及先前的陈长老都是逍遥门的内门长老,同属筑基期修为,逍遥门内筑基期的内门长老算上掌门共十余人。而结丹期的老祖只有两人,灵虚子与炎啸子。至于元婴期始祖,他从未见过,只是入门时听说逍遥门最后一位元婴始祖寿元将近的消息。
“按门规来吧,结丹期老祖出手,我等筑基期内门长老要联手护住山门。”陈长老身形缓缓浮现,面无表情道。
中年人没有意见,就连一向与陈长老不对付的顾狮虎也没有意义,三人联手其余几名在殿内打坐的内门长老,共同用法力支撑起一个将三座山峰笼罩在内的法力护罩。
“小辈,你死定了!”
半空中,灵虚子目露凶光,心中打定要捉住凶手,将其抽筋剥骨,炼魂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