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里艾米丽和杜曦开始前所未有的冷战。
每天早上艾米丽骑车到学校,晚上在办公室最后一个离开,听任蒯思辰和安赛坐着杜曦的车子回家,自己在便利店随便吃点东西,走走看看,然后去学校旁边的游泳馆游泳,九点后才回家,
吃的少加上运动量加大,艾米丽火速的瘦了下来,脸上一点肉存不住,越发的显得眼睛又黑又大,像是道可怕的影子。
杜曦在这段时间里第一次意识到了生气的艾米丽有多么的难哄。
每天早上送到蒯思辰手上的两份便当,有一份几乎是原封不动的退回,艾米丽放弃吃他的爱心午餐,宁可啃三明治或者吃泡面。
每天晚上在学校接不到艾米丽,对面永远借口加班,有几次他特意在送完小辈后折回来在校门口等着,直等到深夜也见不到艾米丽的身影。
蒯思辰每天晚上跟随小狗一样,手里不是杯热牛奶,就是热可可,眼巴巴的站在艾米丽房门口,艾米丽总是看一眼后接过,一饮而尽,不管饮料有多烫,喝出了一种借酒浇愁的阵势。蒯思辰吓得只敢将饮料放到恰到好处的温度才端给姐姐。
杜曦和安赛也在冷战。与和艾米丽的生硬隔离不同,他们之间的冷战彬彬有礼,有来有往。
安赛将自己之前研发的符咒和复制的阵法整理好,呈递给杜曦,杜曦每天会看一部分,然后给出一定的指导意见。意见往往毫无情感,十分中肯。
“这味药方里可以加一颗胡枝子,降低副作用。”
“这个阵法少了两个步骤,你再想一想。”
蒯思辰在和安赛商议之后,约了杜曦两晚时间,将之前学习过的内容全部在他面前展现一遍。杜曦面色冷淡的纠正了蒯思辰的传送咒,看着他进行练习,将自己不停的转移到各个房间,在做到完美后点头放蒯思辰离开。
“先不要学习其他内容了。”杜曦拍了拍蒯思辰的肩膀。蒯思辰一边点头一边屏住呼吸,杜曦也快要成为烟草精了。
蒯思辰结束练习后立刻回到楼下,他不放心艾米丽一个人在家里。
安赛看着一周来没和自己有任何其他互动的杜曦,纠结着要不要采取蒯思辰的做法:扑上去抱住他。
扑上去和抱住,这两件事在她过往的人生里都是空白的经历,连想想也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算了。安赛默默的转身回房,留下杜曦一个人处理情绪。
蒯思辰开了房门,茶几上摆着半盒冷掉的米粥,艾米丽裹着一件毛衣,面色蜡黄,抱着一只热水袋蜷缩在沙发上。
“姐,你胃病犯了?”蒯思辰快步走到电视柜前,给艾米丽翻找着胃药。
艾米丽没有说话,她把热水袋搂的更紧了一些。
“吃药。”蒯思辰熟练的将温水和胶囊送到艾米丽面前。艾米丽抬起脸注视着弟弟,轻轻问道:“那天你遇到危险了吗?”
“遇到了。”蒯思辰直接的回答。“但是我解决了。”
“姐,我没有那么没用。”蒯思辰示意艾米丽吃药。
艾米丽吞下胃药,在沙发上寻找着让自己舒服一些的姿势,蒯思辰忙忙碌碌的给她在身后垫靠垫。
“别告诉你姐夫,听话。”艾米丽陷在蒯思辰给她建造的垫子堆里。
“好。”蒯思辰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姐姐终于不再对杜曦直呼其名了。
艾米丽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她看着屏幕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着蒯思辰比了口型:“母上大人。”纠结了几秒钟,艾米丽接通了电话。
“妈,相亲达咩,绝对达咩。你上次居然安排了兄妹俩一起给我相亲,结果人家妹妹看上我了。怎么办,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得加钱。”艾米丽忍着胃疼滔滔不绝。
“好了好了晓得了,我只安排了哥哥给你见,妹妹可没有,是自己跟来的吧。”
“我不管哈,反正以后相亲我不去。你找我是想讨论相亲的话就免谈。”
“怎么现在不肯相亲了?钱充裕了?”
“穷,还是穷。”艾米丽心虚的编瞎话。搬到杜曦家后不需要支出房租,她的日子宽裕了许多。
“那是为啥?”
艾米丽捏着手机,蜡黄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点虚弱的笑容。
“我有男朋友了,他叫杜曦,是太姥姥和太姥爷的老相识。”
“是那个捉妖师吗?”电话那头艾米丽和蒯思辰母上冷静的发问。
“是。”一阵胃痛袭来,艾米丽有点想吐,她按下手机的静音键,同时开了外放,起身拖过垃圾桶。
“姑娘,你疯了。”
伴随着大口胃液呕出的声音,蒯思辰和艾米丽同时听到了母亲痛心疾首的感慨。
艾米丽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用杯子里剩下的一口温水漱口。“你看她对捉妖师的反应。”
蒯思辰伸手取消静音键,想为杜曦的职业辩白几句。
“你真是疯了,他已经一百多岁了。”
艾米丽和蒯思辰对手机里传来的下一句话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