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的两对儿在正厅的时间越来越少。
小半仙儿在厨房沉浸式体验,每顿饭七碟子八碗,云净初在东街固定了摊位,每日早出晚归,收入不定。沈红荔把西房改成了一间书房,放了一套桌椅,安了台灯,靠墙还摆了书架。书架上是淘换来的。逍遥子的笔记被她稳妥的收在抽屉里,平时不拿出来见人的。玉卿按着班次上下戏,除去每个月给小半仙儿二十块大洋家用,两个月下来积攒下来的几十块全部交给沈红荔。
四个人心里揣着一团火,热热闹闹的将日子过下去。
十一月的一天中午,云净初接到了一笔大生意,几十公里外的绵县闹了鬼,绵县是个小县城,县长赶着马车来到蜀城,求助了如今略有一点名气的云净初。
说是大生意,扣去路费食宿也就二十块大洋,但如今的云净初见钱眼开,回家收拾了个小包袱,将预付的五块钱给了小半仙儿,他坐上了县长的马车。临行前沈红荔将自己的包袱抽冷子扔到车上,利落的跟了上去。
”有个照应。”沈红荔传音给小半仙儿。“我不分钱。”
马车在山道上颠簸行驶,云净初和沈红荔摇摇晃晃,坐的很不舒服。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毛。县长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师傅,这位是?”
云净初脑内筛选着台词,沈红荔娇声开口应对:“我是他新婚媳妇儿,舍不得他一个人出门,就跟来了。”随即害羞的一低头,搂紧了小包袱。
云净初跟风的一点头,传音给师姐:“干嘛说是我媳妇儿。玉卿和仙儿知道了能扯腿撕了我。”
“我总觉得这生意有点不大对,可能我多心。干脆别说我是你师姐。”沈红荔回话。
云净初伸手搂住她肩膀,语不传六耳:“师姐你这谎话说的越来越溜,和谁学的。”
“彼此彼此,你现在的纯情程度也让我大开眼界。”沈红荔毫不客气的反击。
县长打量着两个人,心里暗暗的下了定论。
到达绵县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县长安排云净初和沈红荔在自家空着的一间瓦房住下。云净初的肚子适时的响起来。
“等着,等着。”县长忙不迭找媳妇端上饭菜,沈红荔接过食盒,帮着县长媳妇一起摆上桌子。云净初饿的狠了,往嘴里大口送着饭。沈红荔放好了包袱,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眼光扫到桌子上的菜肴,很平常的两菜,一盘子煎的豆腐,一盘子青菜炒面筋。卖相统一不是很好,仿佛烹饪的水平不甚高明。许是吃的急了,云净初被一口米饭呛住,随即大声的咳嗽起来。沈红荔温柔的给他拍着后背顺气,替他向县长发问。
“县长,这一路过来您辛苦了,先去休息,明天我们四处转转,帮您攘治攘治?”
“可以,可以。”沈红荔的语气清甜,县长和县长夫人骨头俱是一酥,两人出了房间。沈红荔坐在窗前暗暗观察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飞快的锁了房门。
“吐出来。”云净初从善如流,一口呕出来全部吃下去的食物。
“你也看出来了。”云净初默认。他从包袱里取出自带的水壶长喝了一气,用力漱口。
“你吃这个。”沈红荔掏出两包压缩饼干,里面有糖有芝麻,两人凑合的对付着一口,随即并肩坐到了大木板床上。
桌子上的两盘菜,豆腐是剜的人脑,面筋是人肉熬得黑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