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都太突然了。
连林魁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随着校长肥胖的身躯，嘭一声倒在地上，仿佛敲响的警钟，让大家心头一颤。
“杀人了！”也没听见是谁喊了一声，会场内立刻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疯狂朝出口跑去。
而演讲台上浑身是血的郭楠，则是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他助跑了一下，跳下演讲台，如同野狼跳进羊群。
台下慌乱的人群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盛宴。
“我的娘呀，这是疯了？”李大宝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腿都快吓软了，“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厉害，校长可是C级山海师，居然被他一巴掌打死了？”
林魁拍了拍他的肩，“你快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李大宝开口阻拦，林魁戴上兜帽混进了人群当中。
会场里聚集了整个学校大部分的人，大概三四千。
这对于此时的郭楠来说，简直就是一顿大餐。
郭楠的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而浑身浴血的郭楠还在不断杀戮。
每次抬手都能带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同时还有一丝诡异的灰色气流从尸体上飞出，然后被郭楠吸入。
郭楠爽得浑身战栗了一下。
他已经杀得疯狂了，他眼里已经没有了曾经熟悉的同学，熟悉的老师，只有一个一个的目标，抬手穿破胸膛，随意摔掉黏在手上的碎肉，继续奔赴下一个目标。
杀人动作行云流水，如同不需要思考的机器化动作。
随着他吸入的黑色气流越来越多，整个人的力量，速度，又增加了不少。
接着他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不停地用双手挠着胸口两侧。
“痒……痒啊……”
郭楠三两下撕碎了自己的短袖，从他手臂下方，居然凸出两个肉瘤。
这两颗肉瘤还在不停地生长，蠕动，像是有东西要突出来。
终于，两侧的肉瘤被他自己抓破了，两只雪白纤细的手从肉瘤中沾着血伸了出来。
藕色的手臂沾染了鲜血，显得更加雪白。
然而他的变异还没有结束，郭楠又伸手抓向自己脖子后面。
同样的情况，可这次当他抓破脖子后面凸起的肉瘤时，探出来的，却是一个带着湿濡头发的脑袋。
一头黑色的头发，被鲜血浸透，如小蛇一般根根蜿蜒下来。
这颗女人的头上，娇好的脸蛋，柳叶般的弯眉，一颗小嘴。
当她缓缓睁开双眼，血色的瞳仁散发出一种妖冶的美感。
林魁一眼便认了出来。
从郭楠后颈伸出来的这颗脑袋，是郭楠的妹妹郭媛的。
之前在学校里面，他对这对兄妹有点印象。
他也听过一些传闻，似乎这对兄妹彼此相爱，有些禁忌的关系。
没想到今天能够见到这么震撼的场景。
随着妹妹的头颅长出，郭楠脑海中也多出了一些特殊的记忆。
那是关于他们兄妹俩的共同的记忆，这些记忆又熟悉又陌生。
有些是他的视角，有些是妹妹的视角。
融合之后，他似乎共享了妹妹的部分记忆，这种感觉让他回味无穷。
……
郭楠是哥哥。
因为他几分钟出生，这辈子就成了哥哥。
或许是因为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刚开始会说话时喊的第一句是哥哥。
自小郭楠就认定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小时候家里很穷。
父亲早年间染上一些牌瘾，欠了一屁股债。
家里经常还会有一些催债人上门。
长期的劳力也让他的脾气变得很差，但他舍不得打男孩。
觉得男孩是传家宝，他有气都撒在妹妹身上。
六岁那年，有次妈妈忘记把家里的炒花生放在碗柜高处。
妹妹看见了忍不住嘴馋，偷偷抓了一小把放在口袋，躲起来慢慢吃。
花生的味道油滋滋的，又香又甜。
妹妹吃完一把，忍不住，又抓了一把。
这样下来吃了两三次，等到郭楠发现的时候，碗里的花生已经少了一半。
郭楠吓了一跳。
这是父亲的下饭菜，如果他发现妹妹偷吃，那免不了一顿毒打。
他把剩下的花生，一颗一颗喂到妹妹嘴里，然后抓起妹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抹。
最后他让妹妹洗手簌口。
这样一来就伪造了自己偷吃的样子。
……
那天，父亲是拿竹条打的，可郭楠总感觉父亲有些心疼他，打得没有平时用力了。
郭楠暗中庆幸，还好他顶替了妹妹受罪。
重男轻女的父亲，打妹妹下手一定更重。
他是哥哥，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
后来上学了，大家都瞧不起他们兄妹俩。
因为他们穷，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也没有钱买和其他人一样的零食和玩具。
但他们有彼此可以依偎，这是冷漠世界中，他们像是两个在雪地里取暖的孩子，彼此抱的紧紧的。
其他的同学，也相互抱团。
年轻的肉体里有着无处发泄的活力，和自以为是的成熟。
郭楠兄妹就成了学校里一个个小团体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那天放学，妹妹说先去上个厕所，让郭楠等她。
过了五分钟左右，班上的同学都已经走空了。
郭楠很奇怪，为什么妹妹去了这么久。
等到十分钟，整个楼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郭楠再也按耐不住。
刚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叫骂的声音。
还有妹妹的哭声！
郭楠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进女生厕所里。
他听见了其他女生的尖叫声，叫骂声。
但他也看到了跪坐在角落里的妹妹。
他们四目相对时，郭楠笑了。
他找到了妹妹。
他搂着妹妹缩在角落，任由其他同学脚踢，水淋。
大骂他是变态，但他死死抱住妹妹。
对于他来说，自己变成怎样都无所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妹妹。
最后他获得了满身的淤青和一场大病。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郭楠变得冷漠。
他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只有妹妹或者，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