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这老头不是知道烬霖的价值了吗？’
她辛辛苦苦大费周章地搞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妖族这些人看到尸毒的价值么。
明明刚刚烬长老离开之前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吧？
珈吉蹲下身子将那个战战兢兢的小战士扶了起来，脸上突兀地挂着微笑。
“你别笑了，你没看他们抖得更起劲了吗？”
器灵的声音传入耳中，珈吉正要出口的话被打断，一掌劈到宝塔上。
好死不死，这一下给还在昏迷的天辛也抖了出来。
人影凭空出现，哪怕珈吉收回去的速度再快，也总有几个眼尖的发现天辛的一闪而过。
珈吉隐约听到几声细不可闻的抽吸声，嘴边不露痕迹地提起。
加上天噬族的筹码，她就不信那个烬长老还能看不清价值所在。
如她所料，下一秒悬崖边景象巨变。
深渊下原本平静的水面卷出狂浪，澎湃激昂的水柱从墨绿中冲出，一道弧光飞快向珈吉袭来。
珈吉瞪大双眼，直面来势汹汹烬长老，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慌。
那个本该乖乖在地上躺平的烬霖，蹭一下挡在珈吉身前。
‘好样的！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烬长老和珈吉脑海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拿人家孙女当挡箭牌，着实是好用/卑鄙了点。
珈吉才不管烬长老的腹诽，她神情自若地现在烬长老面前，高傲的等着人家先开口。
“你，你们都随我来。”
烬长老先一步败下阵来，眼里对珈吉的不满怨恨和烬霖如出一辙。
光门悬空在悬崖边，烬长老一步跨过去，露出门后绚丽的景色，众人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珈吉就被奇幻的场景震惊了一会。
成千上万的妖族或站或躺，或飘在半空，或在天地之间不断下坠沉浮。
绚丽的色彩来自他们妖族自身的羽毛或者鳞片，红黄蓝绿什么颜色都有，可最让人醒目的，还是那些妖族身下猩红的血液。
血流成河不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成了现实。
珈吉紧跟在沉默的烬长老身后，暗自将眼前的景象和自己曾经丧尸肆虐的世界相比，却发现更是残忍十分。
她默默的看着，眼里似有泪光。
器灵在这一刻仿佛打了鸡血，激动地在珈吉脑海里开麦。
“怎么样主人，这下您该心疼他们了吧？”
“并没有。”回应他的是珈吉的白眼。
人的命是命，丧尸的命也是命。
她自己本身就是丧尸，杀过的人喝过的血比谁都多。
这里妖族的经历便是再残忍，对于珈吉来说就跟小动物一样。
念头一出，器灵激动的心再次偃息旗鼓。
珈吉不愿继续理会他，快步走到烬长老身旁。
‘他好像很沉痛？’
原以为这老头只想着振奋烬妖一族，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心疼人？
烬长老也看出珈吉眼里的质疑，他冷哼一声，苍老的脸上隐含苦楚。
走到整个空间的最高点，珈吉发现自己这位置可以将这里一览无余时，这才看到所有妖族的身躯看起来，竟然是一副八卦太极图。
眼见烬长老，烬霖，两人望着这一片世界默不作声，珈吉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这里是烬长老曾经挖坟的地点。
这是，他们烬妖一族老祖宗的埋身之所。
得到器灵的肯定，珈吉心中有底，却也迷惑。
饶是这里的空间再大，这个八卦阵一样铺满了所有地方。
而且珈吉也发现了，这里不止烬妖一族。
她掀起眼皮，沉沉望向烬长老。
“烬长老真是好大的勇气，挖自家的坟也就算了。”
“我看啊，这是把整个妖族的老祖宗都送出棺材了吧。”
她语气平缓，字里行间却是将烬长老贬低到了地底下。
听到珈吉的话，烬长老都气不打一处了。
还说他！
她自己杀人的时候，也不见手软啊！
他火爆的脾气正要起来，却被一旁有些呆滞的烬霖拦下念头。
‘不行，这女人实在可疑又难以对付，不是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人。’
烬长老秉承着这种想法，硬生生压低了气性。
“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我妖族的禁地。”只是语气不太平静。
“也是老祖宗们的埋骨之处。”
珈吉点点头，百无聊赖地走到石块边边，脚下已经没有可以干净落脚的地方，全是鲜血。
“当年天噬族掌管妖族，这里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老祖宗们的妖丹化成妖力回荡在这个禁地里，无数生命被孕育出来。”
他看着珈吉无所谓的眼神，急着将她的心弦都吸引到妖族的苦痛之上，又连忙开口。
“所以这里一直都是妖族最后的家乡，只要这里能恢复到以往欣欣向荣的模样，妖族就有家可归，妖族的孩子不会再天生体弱，也不再会夭折。”
珈吉在旁边听得眼皮直打哆嗦，困的。
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呢？
“是因为天噬族的叛乱，妖族才懂得了不能将所有希望和责任都寄托在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族群之中。”
“他们叛逃之前，将禁地搞得乌烟瘴气，光凰老与我一并将这里修复好。”
烬长老讲起曾经，也总是像个老人一样，回忆缅怀。
“后来妖族战乱平息，我与老凰一人分管族中生计，一人负责将禁地重新恢复如初。”
“但我…”
“但你从来不愿意听凰老的话，你自信得很，觉得自己就是一时不慎败于凰老。”
珈吉将心中揣测的声音都说了出来，却见烬长老面色一变，心中的隐秘被剥开。
茶意像是实质的刀刃，在场几人出了珈吉之外，都有杀了珈吉的冲动。
选择一个这样的救世主真的有用吗？
哪怕实力再强悍，看到眼前的世界与悲痛，应该都不会这样面无表情吧。
烬长老见珈吉懒得听他的被迫史，双手抬起来指了指珈吉腰间。
“这个人是小天噬族，”
珈吉点点头，“那既然您知道，为何又要带着他。”
“天噬一族自那场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