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长老和妖尊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过去，他将希望寄托在烬霖身上，却又不愿意真心对待她。
珈吉看得很清楚，要是烬长老真的如他和烬霖说的那样好。
那刚刚自己强迫烬霖说出真相时，她就不会触犯禁忌了。
还不是烬长老的锅？
不过珈吉无所谓，妖族这局势明显就是妖尊这一派更加强大。
有这白羽在手，无论世间乱成什么样，总归有凰妖一族的地盘。
只是好像对她这种丧尸来说，无甚大碍。
清除魔邪，不代表丧尸也算不是么？
而且按照这功能，倘若她的‘净化’药水用完，岂不是能搞点白羽来恢复丧尸神智？
“那红羽呢？”珈吉伸手将器灵扶稳，“白羽可以净化，红羽除了吸收清气灵力，还能做什么？”
宝塔器灵慢悠悠地在珈吉手中摇晃，滑得像条蛇。
沉吟片刻后才回答道：“这世间神以下力量分为两派，一是仙，人和妖的法力，因为他们飞升的目的都是成神，所以必须跨过魔障，二是魔，鬼的邪力，这两者的法力体系与人，妖，仙都不同，他们追求实力不擅修心，至高者一向强悍无心，只为尊者之位。”
“所以烬长老误打误撞弄出来的红羽，实际上是与白羽对立，将力量划分为邪力一派。两者如同太极阴阳，此消彼长。”
“红羽在手，就相当于能够源源不断吸收灵气化为邪力，于魔，鬼一道是相当大的助力。”
器灵说完，见珈吉沉默，还以为她没有理解到位，又追加了一句。
“就像烬妖与凰妖两族的对立，红羽白羽只有强弱，没有善恶。”
珈吉听着他没有情绪的解释，心中恍然大悟。
看天道之书的描述，她还以为妖尊和徐阳是一样的人。
都是修行强者，自然能看出林尘深的气运斐然天赋异禀，抓住他就是壮大自身的好机会，才会让华女在书中与林尘深攀上。
但按器灵所说，白羽与红羽没差，都一样能助人修行。
可是妖尊和华女，或者说凰妖与烬妖两族，都是将羽毛大方地分享给所有族人。
珈吉一进妖族就能感受到这族地里颓然却又倔强的力量，那纯纯是靠羽毛在支撑整个妖族的所有人的修行。
能把这两种宝物拿出来在族地大肆使用，证明这俩头头尽管表面内讧，内里却是一心为了妖族整体而努力的。
想到这，珈吉只觉得更好办了。
不就是想摆脱妖族如今势弱受欺的困境么？
她丧尸来咯，来加入这个大家庭咯。
“混了尸毒的妖族，那不就是不怕死的妖军么。”
她低下头，脑海里认真翻着天道之书，只求找到林尘深对妖族的‘攻略’方法。
“和华女互生情愫，与妖尊成为忘年之交，替妖族平定烬妖一族的反叛？”
很好，和她一开始安排的操作一样。
不过，她现在要换种办法了。
.
妖族族地深处，形制古朴的小木屋隐藏在树影中。
进入木屋，与外表的质朴不同，一颗拳头大的月白色妖丹摆在正中，明艳得照亮了出屋内奢华的摆设。
华女跪坐在妖丹架子前，冷清的面容被光芒照得越发貌美。
她平视着架子后的老者，语气不解。
“爷爷，那位女侠身怀奇法，宁仓和那个小天噬族都在她手中，真的不用关押起来之类的吗？”
有些幼稚天真的发言让凰老笑出了声，声音沙哑地开口。
“华儿，爷爷还以为你刚刚对她那么客气，是想明白了她对我们妖族的重要性了呢。”
凰老不怒自威的脸色被自家孙女逗笑，连带着轻声咳嗽起来。
见爷爷激动，华女赶忙起身走到他身边，缓缓拍着凰老消瘦却挺直的背脊。
他摆手止住华女，举起手隔空抚摸着架子上的妖丹。
“如今妖族败落就是因为我们太弱，哪怕有你神女降世，哪怕送你去长生门历练，也比不过人界天赋异禀的修士们。”
他支撑着发皱的眼皮，浑浊的眼睛望着华女，像是有无尽的期望。
“这个世间，一向弱肉强食。”
“不说外患，仅仅是烬妖一族的虎视眈眈，对我们来说就足以头疼。”
“你爷爷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凰老话没说完，就被华女眼里的泪光噎住。
“爷爷不过是闭关多时，还未恢复，又怎么会...”
他拍了拍华女，语重心长地接着安抚着她。
“天将音有多强大，你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有你的白羽撑着，我又如何能与她打个平手？”
听他提起天将音，华女嘴唇抿得更紧。
“那个珈吉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和她真正接触过，比爷爷我感受更深。”
“宁仓和天辛在她手中，好过在我们手中。”
华女点点头，她也清楚爷爷现在大伤初愈。
能够压制烬妖一族也是靠曾经的以往强悍的形象撑着场面，如果被烬长老或者外族发现，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整个妖族。
只是她没想到，爷爷尽然也能够接受珈吉的做法。
他们妖族虽然避世不出，但外面丧尸横行的境况早已有所耳闻。
宁仓一开始跟他们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
可珈吉和烬霖一出现，她就想明白了其中要害。
如果不能趁此机会抓住丧尸的特殊能力，等到时候珈吉反过来镇压妖族。
他们可能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了，毕竟，比起丧尸不死不灭的能耐，他们妖族就脆弱得像张纸皮一样。
凰老见华女理解透彻，眼中埋藏的担忧总算缓和了一些。
他这个孙女，哪怕是白羽神女转世，那也才不到一百岁，对于他们妖族漫长的寿命来说，还是个懵懂的孩子。
上一世为救世而亡，这一世，他只想让华女轻轻松松地度过，不要再被神女的头衔束缚。
想到这，凰老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想孩子轻松，还远着呢。
他和天将音那一架，伤了元气，早已不复从前实力。
老烬又是个糊涂的，妖族能有珈吉来到，也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