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村,松河镇下的一个小村落。每逢盛月和高月,鲜花会开满田野,开满山岭,道路清幽,彼时风起,就连空气都充斥着花香。
距离花村五里的野外,有一间孤零零的茅屋,屋前有篱笆围成的院落,里面种植着各种蔬菜,屋后一条河流过,此河就是松河。
暮夜已至,这间茅屋外的草丛和密林中隐藏着五十余名不速之客。他们一动不动,静默不语。
远处乡间小路上,一个瘦小的老者朝茅屋走来,见他身高不足四尺八寸,头发杂乱,身上的衣服破旧,光是补丁就有好几处。那老头手中提着酒壶,边走边喝,嘴里还哼着小调:“年年岁岁兮,时光峥嵘。男儿有志兮,四方无忧。我自逍遥兮,归隐于林。一壶浊酒兮……喝没了。”
“是这个人吗?”
“大人的情报是不是有误,我看这人就是一普通老头”一个杀手怀疑道。
“应该……不会有错吧!”另一杀手纠结地回答。
那老者走到家门口,忽地转过身来,邋遢的外表下却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眼。
“各位到此,有何见教?就不要躲了,都出来吧!”老头高声说道。
过了半晌,杀手却还是没有动静。
那老者继续喊道:“石头后面那个,我都看见你了,你刀露出来了……树上那个,树枝要断了,你要不要换一棵树……还有趴在草丛那个,蛇……你脚边有蛇!”
“出去吗?”
“走,看他能怎样!”口哨声响起,杀手从四面八方涌出。
“老头,你是水痕吗!”一个杀手问道。
老者抬手一道禁制电链劈在他身上,那名杀手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就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没礼貌!”
杀手统领站出来说道:“我劝你识相地和我们走!”
“不了不了,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水痕摆了摆手。
“那就死!”那个统领愤怒地说道。
“后果这么严重吗?”
“你怕了?”
“不怕!”
这时一个杀手上前小声在统领的耳边说道:“曹新统领,这老头我用洞察术看不出修为!”
“是吗?”曹新发动初阶洞察术“洞察万象”,试图查看水痕的修为,可洞察后却冷汗直流。
曹新自身修为是五颗星璇,也就是说水痕的修为至少也在五星甚至更高。当然是极有可能是在六颗星璇或以上,因为相传当年水痕隐退前就是六星强者。
寻常修炼到五颗星璇再想要突破,就会变得十分困难。但倘若有幸突破,每次突破其实力就会成倍递增。
“统领,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七八十岁的老头了,就算是修为比我们高,也未必咱们就拼不过!”那杀手见曹新犹豫不决,再次说道。
眼前这个老头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会不会是在虚张声势呢?曹新虽然心中犯怵,但还是打算拼一把,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轻松逃离吧!
“都给我上!”曹新下令。
众人举着兵器,向水痕袭去。水痕没有躲闪,刀剑砍在他身上却被弹开,是水痕释放了高阶防御级“法术壁垒”。
“用法术!”曹新喊道。
霎时间,火焰、闪电、冰锥等纷纷朝着水痕招呼去。
水痕依旧站在原地,不过脚下却出现一个白色法阵。眨眼间那法阵快速地扩大到将所有人包含在内。
这时身处法阵内的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制力,那曹新感觉不妙,下令让众人赶忙撤出法阵。
“快……出……法……阵!”
“身……体……不……能……动!”
“天魔覆灭!”水痕施展武技。
这时,地上的法阵白光闪耀,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空中积云消散,骤然如明。
等光柱退去,只留下一片焦土。阵内所有的物体包括人,都化作尘埃,什么也没有剩下,那些杀手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一样,唯有武技的施展者水痕还在原地。
水痕看着被自己摧毁一半的房子,内部结构一览无余,他又抬头看看天空。
“唉!看来真的老了,这样都没收住!”
“该走了!算了,明天吧!”
水痕自言自语,径直走到他那张已经暴露在外的床,倒头就睡。
——祥安城外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皇帝牧泰文三天前下诏要拜大将军。大臣们都知道,随着太傅师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当任大将军不仅仅意味着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就是接替太傅,把持朝政。毕竟他们也不清楚陛下那个奇怪的病到底什么时候会好。
太阳还未露出头角,城外祭坛下就早已经聚集了众多大臣,许多大臣都认为自己可以被选上,出任大将军。
剑文家的两兄弟刚一入场,一众官员便围上去祝贺。
“恭喜啊!二位大人今日之后,身份可就贵不可言啊!”
“是啊是啊!还望二位大人能够提携下官!”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各位大人稍安毋躁,我兄弟二人并没有接到受封的旨意!”说话的正是骠骑将军剑文信谦。
“一切还未有定,请各位大人谨遵圣意,不要胡乱猜测了!”信谦的二哥太尉剑文信之说道。
“朝中难道还有比二位更适合出任大将军之职?”
“就是啊,除此二位,没有别人了吧!”
剑文家兄弟二人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淡定,实际内心却是兴奋无比。无论兄弟二人谁担任大将军一职,二人在朝中的地位都将无法撼动。
“太傅驾到!”正当众人议论之际,一个侍卫高声喊道。
众大臣听太傅到来,按排次站好。太傅师炎坐在步辇上,由两个士兵抬进了。
“拜见太傅!”众官行礼。
师炎孱弱的声音说道:“各位同僚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待众官入座后,师炎继续说道:“各位大人应该知道今天所谓何事,老夫就直说了。老夫自知时日不多,所以亟需一位大臣辅佐陛下。本来今日要由陛下亲自主持,可陛下大病未愈,只能由老夫代劳了。”
“太傅珍重!”
说完,师炎在士兵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祭坛顶端。那祭坛的阶梯虽然只有百余阶,师炎却走了有一个时辰。双腿每迈出一步都在颤抖,每上一层犹如登上陡峭的悬崖。豆大的汗水不断滴落,口中喘着粗气。
“太傅老矣!”许多官员流下了泪水。
最终,师炎终于登上了顶端,好似回顾了这二十多年来艰难辅政的日子。他这辈子知道自己有负许多人,但是绝对没有辜负皇帝牧泰文和逝去的先帝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