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渊只是轻轻一笑。
他拿起那份准备好的合同晃了晃,凤眸中有些意味深长,“签了,恐怕才真的离不开吧?”
“谁知道呢。”
女人胜券在握一般抱着胳膊,有恃无恐,“但是不签的话,你们马上就会一起被打成筛子。”
“好吧。”
谢沉渊点点头,拇指拨飞了笔帽,真就这样写下名字。
顺便,还颇有闲心地跟笼子里奄奄一息的谢霖羽半开玩笑,“你可真是一直在很努力拔高自己的身价。”
因为被故意藏起来,谢家付出的代价已经超过了十个亿,再加上这个合同所代表的价值,真的差不多可以有资格挤一挤富豪榜了。
而谢霖羽呼吸重了几分,表情很勉强的出现一丝复杂。
幻觉吗?
谢沉渊这种人竟然会笑?
这时,女人命令道,“合同放进你旁边那个行李箱里,滑过来。”
“原来是这么用的?”
将合同放好后拉上拉链,谢沉渊漫不经心地笑笑,“还以为是给抛尸准备的。”
女人却莫名急躁,“快滑过来!”
尽管,她也得到一点关于谢沉渊性情大变的消息,却没想到与从前冷血寡言的样子反差如此之大,多到她已经察觉到谢沉渊很可能是想要拖延时间!
这25%的股份,他真肯轻易拿出来才是怪事了!
可谢沉渊却笑着点头,“那你接住。”
说完,直接将行李箱用力一推!
女人急忙去拿,却怎么也想不到行李箱竟仿佛一辆超速来的卡车,直直把她和身后的人都撞倒!
然后,就那么掉下还没有扶手的楼梯。
落去了一楼。
女人不由分说就爬起来朝下面跑,“杀了他们!”
持枪的那些人也纷纷起来,‘噼里啪啦’的齐齐给枪上膛后扣动了扳机。
谢霖羽却随手就折下了笼子的一根栏杆,将子弹都挡飞。
只不过,栏杆也歪七扭八了。
谢霖羽几乎快要睁不开的眼睛里被震惊占据,而那些持枪的人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甚至忘了继续开枪!
“太细啊。”
无可奈何的嫌弃一声,谢霖羽又折下一根在手心里敲打着,凤眸中笑意和丽,“但幸亏还有很多。”
他仍是那一身淡灰色的道袍,宽袖翩翩。
但杀意却已经格外鲜明。
“你又是谁!”
楼下这时传来女人无比愤怒的叫喊声,这些人立马意识到什么,赶紧转身朝下跑去。
谢沉渊也不管他们,转身将笼子上那枚大锁轻轻一拽。
开了。
“还能走吗?”
从里面将谢霖羽扶出来,扯断他身上的绳子以及封口的胶带,谢沉渊能很清晰感觉到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便又自己下了结论,“看来不能。”
谢霖羽定定看着他,像只濒死但戒心依旧强悍的小狼崽。
但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
与此同时,楼下。
黎音双腿交叠坐在银白色的行李箱上,右手一根高尔夫球杆扛在肩上,左手将抢来的枪转了个圈儿,笑得张狂,“这玩意儿我还真没玩过。”
以她为原点半米之外,横七竖八已经躺了一堆人。
“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女人拿枪对着她,“楼上那个人雇你的价格,我可以给你双倍,只要把行李箱给我!”
“楼上那人么?”
黎音眉梢挑了起来,愈发狂艳,“他欠我的,可不是钱。”
与此同时,谢沉渊单手扛着谢霖羽下来。
黎音的眸子似笑非笑,看过去。
谢沉渊苦笑着,惯来淡定的面上浮现一丝局促。
“大少爷!”
一直在门口处的管家禁不住跑过去,谢沉渊便直接将谢霖羽交给他,“送医院。”
“可是……”
“放心好了,我保证你们这位大少爷,死不了。”
黎音‘啧’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着又看向谢沉渊,“毕竟……”
谢沉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或许是他们太过‘旁若无人’,女人恼怒地大叫道,“必须弄死他们!”
于是,谢沉渊将管家推了一把,“走!”
“大少爷小心!”
管家倒也清楚自己带着个受伤的谢霖羽在这儿也是拖累,毫不犹豫的背起谢霖羽转身就跑。
有人见状要拦。
谢沉渊笑着直接一脚踹翻,“别搞错对手了。”
而黎音依旧稳如泰山般坐在行李箱上,手中那根高尔夫球杆挥舞的眼花缭乱,竟然密不透风将子弹全都挡开,有的还反弹回了开枪人的手上,疼得掉了枪。
然后,被谢沉渊随随便便甩飞出去,人事不知。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没法再爬起来。
只剩那个拿枪已经退到角落里,神情紧绷着的女人了。
“以前的你,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和胆量,只不过是反反复复教唆着你的儿子,在你得到钱后逃出谢家,周而复始。”
谢沉渊不紧不慢地逼近她,理顺着那些记忆,“但这一次,有别的人帮你。”
比如,那个在谢家潜伏了三年的司机。
“呵呵,那又怎样。”
女人冷笑着,满脸的癫狂仿佛要冲出来咬人一口似的,却忽然将枪口倒转对准了自己“既然失败了,我也就……”
“你还没有搞清一件事。”
谢沉渊轻描淡写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枪,紧接着又非常丝滑卸掉了她的双臂和下巴,顺便踩断一条腿之后,他凤眸幽幽地弯了起来,“在我手里,死,从来都不是件容易事。”
女人倒地惨叫。
不过,这却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而这时——
‘砰’!
行李箱飞速冲了过来,毫不留情撞在谢沉渊的小腿上,微微的麻。
谢沉渊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转过身去。
而黎音手里掂量着那根高尔夫球杆,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谢大少爷,素未谋面却跟个老熟人似的指派我,让你的管家接我过来给你做打手,挺能耐啊?”
“阿音……”
谢沉渊苦笑着叹了口气,任由她逼近着直到无路可退,后背撞上了还是粗糙触感的水泥墙,然后就被她一把揪住了道袍的衣领,听见她似笑非笑的问道,“谢沉渊,捉迷藏……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