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越稍微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生怕伤到她,手上一点力气也没使。
只是有点疑惑,“你行吗?”
赵安诺手下一顿,扯了扯嘴角,“当然行。”
她只是手残,但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啊。
切切菜而已,然后把这些菜做熟就可以了。
虽然她没做过,“就像你说的,总得试一试啊。”
赵安诺手起刀落,菜刀在案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放心,绝对不是黑暗料理。”
不知道是菜刀的巨大响声还是赵安诺的话,让钟之越心底狠狠的颤动着。
他摸了摸胸口,觉得那里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
他覆上赵安诺的手。
定定的看着她,“是啊,总得试一试,所以还是我来吧。”
被他握住的手掌,温暖又舒服,赵安诺犹豫了一下,“真的没问题,要不你在一旁指挥我来吧。”
钟之越正要拒绝,突然想到,这不就是两个人相处的良好机会吗?
他自然的松开手,“那也行,你还带了糖果吗?”
这话题转变的太快了吧,刚才还在说做饭的事情呢。
不过,赵安诺仍然点点头,“带了。”
就那么几颗,直接揣在兜里面。
钟之越凑近了些,赵安诺能看到他脸上清晰的绒毛。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
总觉得钟之越醒来之后怪怪的。
“怕你听不清楚。”钟之越的愉悦,甚至从语气里都能表现出来,“给我一颗糖吧。”
赵安诺警惕的看着他,严重怀疑他是为了骗自己的糖吃。
看着面前软乎乎的钟之越,似乎放下了一贯冷淡示人的表情,让赵安诺的心软了又软。
她在口袋里掏了又掏,心里数着一共还有三颗,好不容易才选了一颗出来。
“好吧,给你。”千叮万嘱,“不过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坏牙,你都这么大了,牙再坏掉,去医院治牙多贵啊,还有,等会儿一定要刷个牙啊。”
絮絮叨叨的话,听在钟之越的耳朵里,就觉得无比舒服。
下一秒,一颗甜腻腻的糖果就进了他的嘴巴。
果然,只有赵安诺亲自喂的,才是这个味道。
“好!”他点头答应。
亮晃晃的菜刀在赵安诺的面前飞舞。
她看了看菜板上的那一大片红色,又看了看钟之越。
摸着下巴终于忍不住道,“这西瓜有点贵吧?”
这个季节,在外面超市和菜市场,几乎都没有看到卖西瓜的了。
钟之越虽然很专注,但也分了三分的注意力在张赵安诺身上,“对,有一点。”
“万恶的资本家。”赵安诺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得让我上多少节私教课才够?”
钟之越忍住笑,“那倒不用那么多,这一个只需要你上两节课。”
“两节课?”赵安诺瞪大眼睛盯着那西瓜,“太贵了,我们这是在吃金子吧?”
她捂着胸口,“这不是我这样的人,应该吃的,我不配。”
“乱说什么,它再贵,也只是个西瓜而已。”钟之越切菜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十分温柔,顺手递给她一块西瓜,“来吃吃看,这个天的西瓜,虽然没有那么甜了,但解渴还是可以的。”
其实家里有这么多红色的蔬菜,一开始他也很惊讶。
后来才想起,钟母发过来的信息,原来是父母听见赵安诺无意间说出来的话,非常积极的让袁阿姨买了放家里。
他低垂眼眸,所以他的父母其实也是希望他能改变的,只不过从来都心疼自己,所以才变得无从下手罢了。
从心底里,他更感激赵安诺,赵安诺的出现,让他的生活,让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改善。
这一切都是赵安诺带来的。
让他怎么不对着她变得更柔软呢?
赵安诺的出现,给他生活带来了更多的可能,平淡寡味的生活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就像湖中心头像的那粒石子,水波纹的漾动从心底往四肢发散开来,甚至让他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他知道赵安诺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要紧紧抓住这抹不一样。
只有牢牢的抓在手心里,他才会感觉自己也变得不一样了。
赵安诺低头呜啦一口,动作带着一点迟疑,咀嚼了几下,随即皱起眉头,“这还没有当季的西瓜好吃呢,都没有那么甜,还卖那么贵,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
钟之越留恋着手指头的那点温度。
他状况似无意的将手指放在自己嘴边,轻轻舔了舔,“嗯,是没那么甜。”
那一本正经的表情,让赵安诺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难道他不觉得奇怪吗?刚才自己好像碰到了他一点点手指。
意识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在这上面纠结,赵安诺耳根红了红。
微微偏过头去盯着那火龙果,“我,我吃吃火龙果,看着这个应该好吃一点吧。”
钟之越忍住心底的笑意,从旁边找了两根牙签插上去,递给她,“嗯,试试这个,很甜。”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像你一样甜到了我心里。】
嘴巴里的水果糖还在,面前的赵安诺也在,他简直从脚底板到头顶,都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甜腻腻的。
赵安诺十分不自在,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火龙果,“你,你不用这么照顾我,我手没断。”
好奇怪,为什么钟之越总喜欢把这些东西递到她面前?
让她有一种隐秘的喜欢,又有一点不安。
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奇怪的意味,让赵安诺有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总觉得像被猎物被盯上了。
“我喜欢这样递给你,你不喜欢吗?”钟之越十分坦然的说道。
“也不是不喜欢……”赵安诺有点迟疑。
话音未落,钟之越就抢着回答,“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嗯。”赵安诺觉得对话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她及时的止住嘴。
算了,不会说他就不说,猜不到她就不猜。
自己有什么好被人图谋的呢?
她身无分文,就算把她绑架了,也掏不出一千块钱来。
这么一想,她变得坦然了些,一边随意的找着话题。
“刘佳柔,她怎么想起找常铠他们一起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