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脚又是怎么回事?”
钟之越淡淡的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我同学已经帮我买了药,也上了药,你放心吧。”
赵安诺怔怔的,她还有点不敢相信,小舅居然真的不认识她。
孟亮紧皱着眉头,看着赵安诺,神色十分严肃,他总觉得单独放他们两个在一起,自己有点不放心。
于是道,“这位同学,你既然看过诺诺呢,那么我就先送你回学校吧,你肯定不能像诺诺一样,总是请假呆在家里。”
钟之越看了赵安诺一眼,发现他毫无反应,急中生智喊出一句,“小舅。”
之前他一直没有叫过孟亮小舅,今天一着急就脱口而出。
转过来的孟亮眼睛都亮晶晶的,“诺诺,有什么事啊?”
和面对赵安诺时,完全是两副面孔。
“小舅。”喊出了第一声,后面就自然而然喊的出口了。
钟之越接着道:“其实我这个同学,是来接我回学校的,我想着转校本来就耽误了一定的时间,他们的课程和我原来学的课程又有一点不一样,我也想早点回学校才好,把课业提升上来。”
孟亮又纠结又是欣慰,“诺诺啊,你爱学习这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能拿你的身体打赌啊,你昨天才晕倒,今天就回来休息了一天,要不在家再多休息几天,我们下周再去。”
“不了,小舅,我觉得我现在身体特别好,脑子很亲民,十分想上课。”钟之越发誓,这几个词瞬间蹦出来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样一句话的。
“那你的脚……”孟亮低头看向他的脚。
“一点事儿也没有,小舅,就只是崴了一下,你能闻到药味,只不过是我这个同学给我喷的太多。”钟之越忍着痛转了转脚。
“真没事?”孟亮还是担心。
钟之越脑袋飞速旋转,现在指望赵安诺是指望不上了,只有靠自己。
“小舅,正好你回来,不如送我们下楼吧,正好我们一起回学校。”
看梦亮还想说什么,钟之越急忙接了一句,“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小舅。”
其实是他回来后就只换了身衣服,其余东西都原样放着。
所以箱子好端端的放在那里,就像收拾好了一样。
孟亮懵懵的拿着行李箱。
钟之越牵起赵安诺的手,后者也是傻傻的跟着他走。
钟之越心下一软,小心的叮嘱她看着路。
终于上了车,孟亮把他们送走,站在路边还愣了一会儿。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最后摇着头,孟亮摸着脑瓜上楼了。
坐在车上看着倒退的树影,钟之越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说的话赶得上他一个月说的了。
赵安诺喃喃开口,“你说,小舅为什么不认我呢?”
钟之越正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几句。
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她的手。
急忙放开。
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往后退,语无伦次,“等以后再给小舅解释吧。”
就这样,一路无言,到了学校。
拿出门禁卡和假条给保安看过之后,两人顺利的进到学校里面。
此时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少有人走动。
钟之越吭哧吭哧拖着行李箱,跟在赵安诺身边。
赵安诺的心情明显十分低落。
钟之越心底涌起一点点担心,只有一点点。
他对自己说,只是因为他们现在身体互换了,所以必须要时时刻刻关注对方的动静而已。
“我先送你回宿舍。”
没有了孟亮在一旁,赵安诺失落了一路,但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天空默默无言。
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再低头时,她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先把行李箱从钟之越手里接过来,“哪里用你送?你的脚还没好呢,我先把你送回宿舍吧,你的宿舍在哪一栋哪一层?”
“……C栋302。”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
一个人还沉浸在他牵了赵安诺的手的思绪里,另一个人头脑思绪繁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等把行李钟之越放好。
赵安诺又给他的脚上了一次药,站起身来拍拍双手,“那我走了。”
“你等等。”钟之越迟疑的叫住她,“我们再试一次。”
“什么?”赵安诺不明所以。
“再试一次。”钟之越的声音十分轻。
他打心底里不想换回来,可是看见赵安诺失落的样子,他想,还是能换回来就先换回来吧。
“我们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再换回来。”
钟之越拖着脚在宿舍找了一圈,只看到扫把和拖把。
对比之下,他选择了扫把。
赵安诺忍不住道:“等会儿你怎么办?”
钟之越握紧了扫把,手指紧张的多捏了几遍,“没事,我有办法。”
“那,那你下手重点。”赵安诺一咬牙,一闭眼,把头送了过去。
这次必须要成功!
钟之越这次没有闭上眼睛,虽然赵安诺说了要下手重点,但他仍然是只用了三分力。
砰的一声,赵安诺应声倒下。
而他自己……
先是把赵安诺扶到椅子上。
这几下让他脚痛得脸色发白。
同样搬了张椅子坐在赵安诺旁边。
下一刻,他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刀片,毫不犹豫的下手。
狠狠的往左手小拇指上划了一刀。
不大的伤口很快冒出血来,血顺着小拇指往下滴落。
钟之越迅速的抽出几张抽纸,垫在手腕处。
强迫自己盯着那流动的血液,钟之越很快就脸色发白,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头顶上悠悠的声音。
“你醒了。”
是他自己的声音。
钟之越缓缓的睁开眼睛。
赵安诺顶着他的那张脸,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好吧,他们失败了,并没有换回去。
两个人相顾无言。
赵安诺揉着她头顶上的包,连续两天同一个地方受到击打,饶是她痛觉不敏感,此时也觉得很痛。
而钟之越呢,则拿出一个创可贴。
“你说你怎么就对自己这么狠心呢?你划下去的时候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