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拉上窗帘,将耳塞也找出来放在耳朵里,她重新躺下睡觉。
雷雨声被重重阻隔,已经不妨碍她睡觉,而且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风雨声,还让她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所以很快,她就又睡着了。
*
次日,江图南再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她起身拉开窗帘,见外面还在下雨,雨势也没有缓和的意思。
楼下的阳台上没人,不知道他在睡觉,还是起床去吃早饭了?
下雨时山里的空气更加湿 润清新,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远处的山峦被水雾笼罩,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
江图南伏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雨景,突然楼下人影一闪,就听司珩道,“下楼吃饭!”
江图南“哦”了一声,“我去洗漱。”
说完,转身回屋。
去浴室时,看到摆在衣柜前的行李箱,她脚步一顿,下这么大雨,肯定是走不了了!
洗漱换衣服,到了楼下,司珩和往常一样在餐厅里等她。
江图南笑着和他打招呼,“江先生早!”
司珩瞟她一眼,放下手机开始吃饭,一点要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既然他不想说话,那她也闭嘴,坐下来,安静的吃饭。
司珩虽然做雇佣兵那么久,但是吃饭却从来不狼吞虎咽,骨子里的教养没有什么能改变的。
女佣过来送汤的时候,看到桌子前吃饭的两人微微一怔。
江图南穿了一件偏法式的长袖长裙,浓密微卷的长发散在肩膀上,即便吃饭的时候,也是后背挺直,仪态绝佳。
她微微低头,天鹅颈优美,侧脸绝艳,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穿着深色的衬衫,剑眉星目,气质英挺,挽着一截袖口的手臂搭在桌子上,吃饭时一样雍容矜贵。
外面下着雨,屋里昏暗,所以房间里一直开着灯。
餐桌上方的灯发出暖黄色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女佣脑子里只闪过两个字,绝配!
真的是太般配了,两人从长相到气质,真的是般配到完美。
女佣手里还端着陶瓷的汤碗,一时都舍不得过去打扰两人。
她踩着厚密的地毯走过去,尽量降低存在感,把汤碗放下后微一点头便退了下去。
气温下降,一碗暖热的香菇鸡丝粥恰到好处。
江图南盛了一碗,先放在司珩面前,随后才给自己盛到碗里。
司珩抬头看她一眼,垂眸拿了勺子喝粥,淡声问道,“还走吗?”
江图南点头,“走啊!”
今天不走,晴天也会走,晴天不走,等覃唯茵教课结束也会走,是他自己问的有歧义。
司珩当然听不到她心里的腹诽,面容薄冷,“还真是风雨无阻啊!”
江图南挑挑眉梢,没说话。
司珩放下勺子,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冷淡的看着她,“雨下的大没关系,你铁心想走,我可以送你。”
江图南垂眸,抿紧了唇,片刻后抬头笑道,“我先谢谢您了,等下我就去和唯茵阿姨道别!”
“不用谢!”男人声音低缓,“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啪!
江图南手里的勺子掉在粥碗中,她倏然抬头。
男人已经放下纸巾,起身走了。
江图南转眸看窗外的雨,要什么都能给?
爱情呢?
永久呢?
她勾唇轻笑一声,继续喝粥。
*
庄园的人建了一个群,因为雨下的大,覃唯茵一早就在群里发通知,给学生放一天假。
嘱咐其他人都呆在各自的别墅里别乱走。
外面雨下的大,庄园外难免河水暴涨,或者发生泥石流滑坡,所以呆在庄园里是最安全的。
吃完饭上楼之前,江图南提着药箱去给司珩换了一次药,全程两人都没说话。
上完药,江图南回到自己房间,趁着今天休息,打开电脑把公司里的事都处理了一下。
顺便发消息问了一下齐书昀,齐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齐书昀收到消息后马上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她,江城也在下雨,奶奶开始嗜睡,但还是坚持不肯去医院。
到了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枉然了,只是在等那个时刻罢了。
江图南安抚了他几句。
齐书昀还想继续跟她聊,但是他助理进了办公室,通知他要开临时董事会。
他只好先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江图南专心工作。
偶尔看一眼手机,看到庄园群里,大家都在聊天。
周翰他们在打扑克,周翰和恩恩一组,一直在赢,而简意和赵译两人输的特别惨,脑门上被画了一个又一个小乌龟。
这次周翰又赢了,他给简意画乌龟的时候,正好被恩恩拍下来。
周翰一点都没留情,把乌龟画在了简意的眼睛上,画的惟妙惟肖,她闭上眼,就是一个小乌龟,睁开眼,乌龟的壳消失,四条腿像是画的四根粗 长的睫毛立在那。
又滑稽又搞笑。
周翰笑的都趴在了沙发上。
简意发了个自拍在群里,江图南笑的眼泪都出来。
恩恩道,【下次再画另一只眼。】
周翰发了个和她击掌的表情包。
几人没了动静,看样子是继续下一把了。
下一把却是周翰和恩恩输了,赵译难得赢了一次,干脆开了直播要给周翰画乌龟,让大家一起看着周翰出丑。
简意大仇得报,一脚踩在椅子上,撸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恩恩笑容文静,“之前在周翰脸上画了一个了,这次画我吧!”
“有我在,哪能让别人欺负你!冲我来!”周翰笑的帅气洒脱。
在视频里,江图南明显看到简意笑容微微一滞,随即笑的更灿烂,“好啊,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简意开始在周翰脸上画乌龟,直接在他鼻子上画了乌龟壳,长长的头顺着鼻梁一直延伸到脑门上,还没画完,恩恩和赵译在旁边就笑疯了。
江图南也笑的扶额,又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继续忙自己的事。
忙了一个小时,她起身向着阳台走去,外面的雨已经小多了,从瓢泼大雨,已经变成蒙蒙细雨。
远处的山却更加的朦胧。
江图南靠着栏杆,低头往下看,见司珩也坐在阳台上,手里拿着本书看。
他手臂随意的搭在椅子扶手上,双腿 交叠,旁边还放着一杯咖啡,随意的翻着书,看上去实在是悠闲的很。
江图南其实很少看到这样子的司珩,不免多看了几眼。
似有所觉,男人偏头往上看,和江图南视线相碰,他锐利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冷冷清清的开口,“在战场上摇摆不定的人,比谁死的都惨!”
嚯!
这么潮湿阴雨的天气,都没压住男人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