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冷抱着呼吸困难的则戚偏头轻轻在人脸颊边蹭了蹭,声音低哑:“宝贝,带上我好不好?”
则戚唇角轻轻勾起,嘴角的血污给他的唇多添了几分血色,嗓音已经已经完全沙哑:“好……”
则戚抬手摸了摸祁冷的脸颊,呼吸有些急促,黑瞳也开始涣散。
祁冷轻轻拢着则戚摸着他脸颊的手,薄唇在则戚眼角轻吻:“别担心,小奕他们已经走了。”
则戚笑了起来,涣散的眼执着地凝视着他的宝贝:“宝贝儿,辛苦了。”
“没什么好辛苦的。”祁冷轻笑,眼里盈满了柔和与爱意,“不如下辈子换你在下面,嗯?”
则戚艰难地咳了两声,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闻言弯了弯眼:“我是凭实力在上面的。”
地下室里烟雾缭绕,实验房里传来了旋风似的呜呜声,火焰已经蔓延到门口了。
祁冷看了眼即将蔓延过来的火苗,用力将则戚扶起来使他面对自己。
则戚无力地靠在祁冷肩上喘气,撑着一口气想再和他的宝贝说说话:“宝贝儿,动手吧。”
祁冷摸到则戚背上的玻璃指尖轻颤,泪悄无声息地染湿了则戚肩头的布料:“累就睡吧,我一直在。”
“宝贝儿。”则戚声音渐弱,靠在祁冷肩上,柔和的嗓音里都是留恋。
祁冷知道则戚想说什么,轻轻蹭了蹭爱人的耳发:“我也爱你,宝贝。”
祁冷轻笑着将一柄匕首送入了自己心口,尖锐的疼痛让他眼前模糊了一瞬,缓了口气亲了亲爱人的耳朵。
则戚感觉到了爱人的亲吻,眼睛泛了酸意:“宝贝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祁冷轻笑,意识模糊间,仿佛看到了爱人最初的笑颜:“当然记得。”
正是毫无顾忌张扬放肆的年纪,祁冷第一次见到则戚的时候对方还是个穿着校服的孩子。
那是一个有阳光的冬天,他因为论文需要的材料回了一趟学校出来正赶学生上放学。
他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笑得张扬的则戚。
“喂,你一直盯着我看是爱上我了?”则戚走过来微偏着头看他,初露锋芒的英俊脸孔迎着暖光绽放着张扬的笑。
祁冷回神,抿了抿唇,不承认自己因为对方的容貌出了神:“在想事情而已。”
则戚挎着书包走到他面前,面上是纯净的笑:“想……我吗?”
“同学,你越界了。”祁冷皱着眉后退一步不想和面前的人纠缠。
则戚却不依不饶地挨近,身上都是张扬的青春气息,叹息般地说到:“你好香啊……”
祁冷神色一冷一把将人推开径直离开了。
缘分这东西真的妙不可言,祁冷从没想过还会遇到则戚。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橘黄色的路灯撒在路面上是那一截儿小路唯一温暖的颜色。
祁冷裹着羽绒服从公司回家的路上经过这条小路远远地就看到路灯下有一个晃动的黑影。
隐隐约约的呜咽和求饶声传来让祁冷顿了脚步。
路灯下的人却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那人直起身站在灯下朝他笑:“真巧,香香的小朋友。”
祁冷后来也奇怪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害怕,只是听到那声“小朋友”觉得很可笑。
一个小屁孩儿竟然叫他小朋友,真是……欠教训。
祁冷走近了才发现小屁孩儿脸上有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悄无声息的人,心头一跳。
则戚笑了,不似初见的青春张扬此时更多的是阴沉,声音也低沉不少:“小朋友,你看到了可就不能走了。”
“你想怎么样呢?”祁冷挑眉,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笑意,“小屁孩儿,脸擦干净再逃命。”
则戚愣了一下,剑眉微蹙:“你不怕?”
祁冷靠近了些:“我为什么要怕?如果你不让我走……我可以让你也留在这儿。”
则戚眼睫微压,没什么情绪的脸孔显得成熟不少:“那就试试看。”
橘黄的路灯下,羽绒服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得激烈,逐渐粗重的呼吸让呼出的气体都成了白烟。
则戚掐着祁冷的脖子,唇角的笑张扬又满含深意:“看来是同道中人。”
祁冷被掐得双颊涨红、呼吸不畅,仰头牵唇露了抹笑:“身、手不错。”
则戚撤了手上力道但并没有松了对祁冷的钳制,将人拉近仗着身高优势挑衅地亲了下祁冷的唇:“香香的小朋友,你是我的了。”
后来祁冷才知道则戚之所以出现在那个学校是因为接了一个教训校园霸凌者的单子。
“你这张脸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已经二十多岁了。”祁冷半裸着坐在则戚身上捏着则戚的脸左右晃了晃,“怎么保养的?”
则戚敞着怀靠在床头,指尖夹了一支雪茄,闻言轻笑:“血面膜,杀了人就敷。你想要也可以试试。”
祁冷挑眉,下颌微抬牵动脖颈线条显得身上红痕更加艳丽,嗓音发沉:“你是什么身份?”
“睡过了才问是不是太晚了?”则戚轻笑,“我叫则戚你叫什么?”
祁冷轻哼一声起身下床:“祁冷。给个联系方式,下次有需要会联系你。”
则戚剑眉一蹙,语气也沉了不少:“你把我当鸭?”
“不。”祁冷打理好自己又是一个小职员模样,“我们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后来这话成了祁冷最后悔的语言之一。
两人明明是以炮友开始但是偏偏祁冷动了心。
他会开始担心则戚出任务是否会遇见什么危险,会担心则戚身边会出现其他人勾动则戚的新鲜感。
在一夜情事结束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平日里都不会问的事:“任务是什么,危险吗?”
则戚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眸光发沉:“各取所需就不要问不该问的。”
祁冷也冷下了神色。
在那之后则戚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就在祁冷以为则戚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人回来了。
则戚脸上多了一条疤,眼神更加凌厉了。
男人那夜把他抱在怀里,把身体的一部分深深嵌入他敏感的内部,沉着声音问他:“跟不跟我?”
祁冷浑身颤抖不上不下的煎熬感逼得他低泣。
“跟着我,我这辈子都不放开你。”则戚呼吸粗重显得声音越发磁性低沉撩人神经,“不愿意,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
祁冷呜咽:“跟着你……”
祁冷累了一夜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手被则戚牢牢握在手心。
则戚见他醒了面上多了笑意:“宝贝儿,还疼不疼?”
一声宝贝儿则戚叫了祁冷几十年,祁冷在他怀里就永远是他的宝贝儿。
则戚为他遮着风、挡着雨,牢牢地护着他的宝贝儿。
则戚后来解释给祁冷听。
当时则戚和组织里的部分人员打算反抗当时的首脑并不能确定是否能平安回来所以才会对他说那样的重话。
祁冷悠悠地盯着他,心头却是一阵紧缩,倾身亲了亲男人脸上已经结痂的疤。
尽管男人没有细说他也能猜到当时有多凶险。
则戚窝进祁冷怀里握紧了祁冷的手,轻轻摩挲祁冷的指骨:“宝贝儿,我是自私的,我想那样离开你能把我记得更久一点。”
“你再敢这样我保证我会忘得更快。”祁冷回握住则戚的手沉声道。
不过他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你,也是我的宝贝啊。
祁冷在那之后办理了离职,跟在则戚身边成了组织的军师。
他还跟着则戚学习各种战斗技巧,也因此在则戚无故失踪期间依然能替则戚管理好整个组织。
滚烫的热浪扑到脸上,祁冷的意识逐渐模糊,怀里的男人已经无力地歪过了头。
“宝贝……”祁冷张了张嘴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又蹭了蹭爱人的脑袋,“别怕……”
他的宝贝本来什么都不怕但是总是心疼他,总是自责控制不住自己,在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还因为害怕伤害他把自己锁起来。
他的傻宝贝啊。
祁冷也是从那之后开始叫则戚宝贝,他想让则戚知道他也能保护自己的男人,他的男人也是他的宝贝。
眼睑很沉,祁冷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爱人抱紧了些。
近一点就不会走散了,宝贝不怕啊,我陪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