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日里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暖阳慵懒地洒下来悠悠闲闲地在大地上晃荡。
华家祖宅里传出伴随着碎裂声的怒吼。
“你们能不能给我收敛点!”华慎瞪着不远处的两人,“非要弄得人尽皆知丢我的脸吗!”
两人正是他的女儿和儿子,一身工作服装的华馨一脸正色,一身奇装异服的华锦一脸不耐烦。
“说够没有?你把这个私生女领回来怎么不知道丢脸?”华锦可笑地看着华慎,“里子都保不住了还想要面子。”
华慎气得脸色涨红,猛地将另一个茶杯摔到华锦脚下:“你给我闭嘴!”
华锦被溅起来的碎瓷粒打到了下巴,脸色也难看起来:“行,我闭嘴,现在你们是一家人,我走!我这个原配生的儿子给你们让路!”
华锦说完就摔门而出,嘭的一声隔绝了华慎的怒骂。
华馨从头到尾眉头也没皱一下,仿佛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华慎深吸一口气,勉强带了些笑意看向了华馨:“你这次做得很好,但是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爸,您没说这次白家主也在。”华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华慎皱眉,语气也冷了下来,低喝:“不该管的就别管!”
华馨垂眉敛目不再问了。
华慎态度又缓和了些:“今天是白耀举办画展的日子,白烨应当会去。你去看看,知道应当做什么吧。”
华馨低声应了一声是。
华慎挥挥手示意人出去:“行了,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别让我失望。”
华馨又应了一声。
华馨刚离开书房的门又被敲响,华慎眉头一皱略一想就知道外面是谁:“进来。”
白铭黑着一张脸进来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华慎皱眉,眼里都是厌恶:“你还敢问我?昨晚闹得还不够难看?”
经昨晚一事,白烨受的影响比之他根本不值一提,而白铭这种废物又是早就不在乎影响的了。
说到底,最吃亏的还是他!
白铭脸色难看,显得脸上的疤更加狰狞:“我还有白烨的把柄,我……”
华慎冷哼一声:“现在你还能不能保住白家最后的产业都是个问题,还想要去招惹白烨?”
“你懂什么!只要能扳倒他我就能拿回赌坊,就能东山再起!”白铭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睛都因为激动发红。
“醒醒吧!”华慎恨铁不成钢地瞪白铭一眼,“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扳倒他?”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白铭激动地喊道,脸上的皱纹都兴奋得颤抖。
华慎冷嗤:“你以为我还有闲心还管你?留你住一晚都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该走了,不送了!”
白铭有些错愕:“你不帮我?”
“我没帮你?”华慎冷笑,“可是结果是什么?我被人看了笑话,现在还要担心白烨会不会对我的产业出手!”
白铭摇头:“这些不重要,只要你再帮我,我一定能……”
“得了吧白铭,你认命吧!”华慎的目光带上了鄙夷,“你永远都争不过白烨的。”
白铭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一时间失控怒吼:“不可能!我是老子,他怎么可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华慎已经完全失去耐心,叫人将白铭赶出祖宅,自己陷入了沉思。
“明明是只老狐狸偏偏相信了一只丧家之犬。”白贝坊三楼白烨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边翻着资料一边低声道。
站在办公桌对面的慎也微微躬身:“白爷我们该怎么做?”
慎也今早就接到了白烨“查清白铭和华慎名下所有产业”的命令,昨晚华家祖宅的事他也听说了一点,也能料到白铭会有什么下场。
白烨将资料扔回桌上,语调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白铭的产业不可能干净,查出来,交给警察吧。”
慎也明显没想到白烨会选择这样温和的方式,但也点头应下:“是。”
白烨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沙发上看书的冷奕身上:“至于华慎,给个警告就好,抽他名下几家重要的酒店找点儿问题放出来。”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到白烨的视线,放下书回过了头。
慎也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含情脉脉”地隔空对视自觉地垂下了眼睑:“是,我立刻去办。”
白烨应了一声,挥手让人下去。
慎也离开书房前视线仿佛不受控制地从沙发上男人的脖颈处扫过,不过很快就收了回来。
“走?”冷奕察觉到慎也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询问地看向了白烨。
白烨起身习惯性地拂了拂衣摆:“走吧。”
冷奕站起来跟在白烨身后出了门。
按白烨的说法,他们去白耀的画展不过是顺便,主要是出去转转,所以他们的服装并不正式。
两人穿着近乎情侣款的毛衣外搭同款风衣和休闲裤,晃晃悠悠地到了白耀举报画展的地点。
冷奕看着不断进入画展厅的人,对白耀的画展有了初步的判断。
“他很喜欢画画,天赋也不错。”白烨看着展厅的大门突然开了口。
冷奕眨了眨眼侧头看他,嗓音里有几分笑意:“很了解?”
“不了解。只不过以前他用一幅画换了我100万。”白烨说起来轻轻巧巧。
“很喜欢?”
“是我母亲。”
冷奕微怔。
“后来他也用其他消息和我换过几次。”白烨牵了冷奕的手拉着人进去,“所以我和你说,我和他不过是等价交易。”
冷奕嗯了声。
两人进了展厅,最先入目的就是一张背影素描画,不少人围在画前交谈。
冷奕看了半晌侧头看向了白烨:“是你。”
白烨哼笑:“噱头罢了。”
冷奕看了那画中的背影半晌。
简约的背景让画中的人物更加突出,流畅又有角度的线条让背影更加立体,恰到好处的阴影处理更添了几分高雅和神秘。
冷奕已经看惯了白烨的背影,所以能在第一眼就看出来。
可是这幅画的执笔者又为什么画得如此传神?
“那是你?”
白烨的声音拉回了冷奕的思绪,顺着白烨的指向看去就见一个男人靠在车头仰望星空的素描画。
这张画较之白烨背影的那张就粗糙多了,甚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看到画上的修改痕迹。
画作没有名字也没有署名,在其他画中间显得很多余,可能是临时加上去的。
冷奕想起了白耀给他票的那天晚上,现在看着那副画嘴角轻抽。
白烨见他半天不回答便自己走近了瞧,半晌笑盈盈地转过头来:“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