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只觉得心口发堵，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听到冷奕这么问他也不由得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可是他说不出什么来。
白哲对他已经够好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白哲，明明是我救了你为什么我会如此不安心。
白烨抬手搂住冷奕的脖子半抬起身子去吻男人的唇，霸道且不容拒绝。
男人什么也没问，全盘接下，回应里是都是包容的温柔。
白烨眼睛忍不住泛酸。
即便他这样毫无厘头地不高兴，这个男人都会全盘接收，笨拙地、无奈地问他“我该怎么做”，真是一只蠢到家闷龟。
“和我做吧。”白烨舔吻着男人下巴，“让我累到什么也想不了。”
冷奕沉默了片刻，低头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昨晚才来过。治标不治本。”
白烨眼尾一挑，又气又恼：“你不知道变通变通顺着我吗？”
冷奕看着他的眼睛，不置可否。
白烨抿了下唇，松了手让自己落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再看冷奕。
他真是，怎么会觉得这个闷龟会顺着他来？
这个男人在有的事情上真的很坚持。
他身上还有上一次的痕迹就不会做；频率和次数只能二选一；在有人的时候牵手只牵他的手腕……
他也没想让男人改，只是有时候顺着他难道不行吗？
白烨想着又觉得自己矫情，侧躺着男人的手臂又入了眼，干脆阖了眸子眼不见心不乱。
温热的呼吸逐渐靠近，在他的脖颈间吹拂过，接着湿润的吻接连落在颈间。
“陪我出去。”冷奕低声道，“嗯？”
白烨睁开眼：“干什么？”
冷奕没答。
白烨还是跟着冷奕出了门，还被冷奕强硬地在毛衣外又套了一件衣服。
“射击馆，有吗？”车上，冷奕搭着方向盘偏头问白烨。
白烨眼睑一撩：“你要去？”
“嗯。”冷奕看着他，“安全带，系上。”
白烨没动，冷奕倾身给他系上了：“乖，带你去玩。”
冷奕还是跟着导航才找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射击馆，白烨看着冷奕开车的样子全程沉默。
“为什么来这里？”白烨看着射击馆的门牌终于说了一句。
冷奕解了两人的安全带认真解释：“会开心。”
白烨垂眸轻哼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白烨被冷奕拉进射击馆后什么也没管，由冷奕和管理员交涉带他们到了一个训练场地。
射击馆很大，管理员带两人来的训练训练场地是80平的贵宾场，靶子、飞碟和练习射击用的手枪、步枪种类都很齐全。
白烨一开始只站在旁边看着冷奕装枪试枪，直到男人把小口径手枪递给他的时候才蹙了蹙眉。
“干什么，我不会。”白烨看冷奕一眼，根本不打算接。
冷奕露出了些笑容：“我教你。”
白烨挑眉，接了枪在手里掂了掂：“那就来吧。”
冷奕从背后环着他，低声给他讲持枪和射击的要诀。
手中枪的重量和低沉缓慢的声音让白烨逐渐集中精神看着对面墙前方的靶子。
那些繁乱的思绪仿佛都离他而去，唯余下专注的平静……
白烨由一开始的不熟练到熟悉，准度由1环到7、8环，外套早就被他脱掉，额上也冒了汗，眼里透着兴奋。
冷奕见他掌握了要领就不在他身后指导他，不时也会和他一起射击一会儿。
白烨和冷奕在射击馆待到晚上九点才离开，离开之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喜欢？”冷奕牵着白烨因为长时间练习射击而微微颤抖的手，一边揉捏一边问到。
白烨点头：“感觉不错。”
冷奕笑了：“好些了吗？”
白烨没说话，冷奕也不追问直到两人上了车才听到回应。
“嗯。”
冷奕驱车返回，嘴角始终有上扬的弧度。
不开心的经历他也有过。
他以前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因为性格过于沉默也不知如何发泄就在组织的训练室压榨了自己一天。
结束后他觉得一身轻松，再想起那些事情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冷奕看了白烨一眼，看白烨现在的状态他终于放心了些。
车内的暖气催人睡，白烨长时间因为射击而集中的精神逐渐松弛，在副驾上睡了过去。
冷奕将座椅降了下去好让人睡得更舒服，车速也减慢了些。
被隔绝在车窗外的冷空气不甘地在发出呜声却没人理会。
市中心一栋高楼的顶层落地窗前站着一位老人和一个身穿保镖服装的中年男人。
正是刘勇和他的保镖。
老人看着楼下的城市的繁华盛景露出了笑容：“他今天出来玩儿了？”
“是。是白哲带小少爷出来的。”保镖应到，“刘老，小许传来消息，最近有人造谣小少爷和华馨的关系。”
刘勇摇了摇头：“他能解决，随他去吧。”
“刘老……”保镖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终究闭了嘴。
刘勇仿佛知道保镖心里在想什么，含笑道：“你是想问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些年我在帮他，是吗？”
保镖垂首：“什么都瞒不过您。”
“你跟了我十多年我怎么看不出来。”刘勇失笑，回头看向自己已近不惑保镖，“不让他知道自然是没必要，毕竟我不是为了他。”
保镖低低叹了口气：“您再如何否认，您将小少爷当儿子看待却是真的。”
刘勇笑了：“算了，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我一个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了，趁我还在就多注意着吧。”
保镖也明了地笑了，点头：“您放心，我会让小许更注意的，也会时刻关注白铭的动向。”
刘勇颔首，没再言语，挥了挥手让保镖先离开。
刘勇独自站在窗边看到玻璃上自己的老态，一时间想起了往事。
他第一次见到白烨的时候他还是个白嫩嫩的小婴儿，那时候他刚回国顺道去看自己的好友——白烨的母亲，却得知她已去世。
第二次见到白烨是在他的生辰宴，他哪里能想到不过是多看了那孩子几眼当晚就在床上见到了人。
小家伙明明害怕得颤抖却仍旧瞪大了一双眼睛绷着小脸看着他，装得老成又平静。
小家伙和他的母亲一样有一双灰色的瞳孔，他一时间就动了恻隐之心将人收下了。
刘勇叹了口气：“你赌输了，但愿他别和你一样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