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上了二楼,过了一会,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的中式衣服,捧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盒子从楼上下来。把唐风带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也就十几平方米。房间的正北,供奉着一个神龛,神龛上的神像蒙了一层红布,不知道供奉的是谁,但是神龛前的点着长明灯,供桌摆放着新鲜的供果,一个古朴的香炉。供桌和神龛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时常供奉和清理的。
瘦高个打开盒子,先从里面取出一块暗黄色的布来,铺在地上。。这块布一看就是有年头的物件,上面用线绣了九宫八卦的图样,四边还绣有二十八宿的图样,仔细看去所绣的图样隐隐在光线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
瘦高个又从盒子内掏出了一捆算筹,这算筹呈金黄色,晶莹玉润,似玉非玉,放在了布的一旁。
瘦高个面色肃穆,先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三拜、三叩首,将香插在香炉上后,轻声道:“弟子陆小凤,请师祖宝物出山,只为扬善除恶,寻找奸人行踪,请师祖允许!”
只见烟气扶摇直上,没有分毫变化,陆小凤才起身,回到黄布旁。
唐风忍着笑意,虽然已经认识很多年,可是每次想到陆小凤的名字,他都想笑,不过面前的陆小凤可没有四条眉毛。
陆小凤橫了眼唐风,他早知道唐风的德行,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候才懒得搭理他。陆小凤拿来一个蒲团,盘坐在黄布旁边。抬眼看了一眼唐风,“对方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住址抱过来。”
“黄宇辉,宇宙的宇,辉煌的辉,祖籍J省N市H县,八字是辛亥年、壬辰月、辛未日、戊寅时。”
陆小凤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还找不到?”
“都说了,有人屏蔽了他的天机,否则我早办结这个案子了。还能麻烦你?”
陆小凤点点头,面色凝重,左手放于腰间,右手食指和中指甚至,拇指将尾指和无名指扣在掌心,捏沧海藏甲坚决,在空中或横或竖,奇数为横,偶数为竖,口中一字一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喝罢,这才拿起旁边的算筹,开始卜算。
只见他一根一根的将算筹放下,组成各种算式,一会挪动这个,一会挪动那根。嘴里也喃喃自语。一开始是挪动算筹的动作很快,到后面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每拎起一根算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那算筹好像挂上了什么重物,拿起来很艰难。等到这根算筹要放下去的时候,又像有什么东西拖住了算筹,放不下去。只见陆小凤躬着身,手臂悬在空中,手中一根算筹捏在食指和拇指指尖,用力的向黄布上按下去。他的脸上,汗珠已经随着脖子流进了衣领里,顺着鼻尖滴落在他的身前。
唐风见状,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陆小凤一根算筹,迟迟的放不下去,在他感觉到,那根算筹重若千斤,坠着他的手指、手腕向下坠去,明明一放手就可以放下去,但是食指和拇指似乎被粘在了算筹上,怎么也松不开。而手臂似乎又被一股力量给托住了,悬在空中,一股力量向下,一股力量向上,这条手臂似乎要被撕裂一样。
“呔!”陆小凤拧眉断喝,左手捏了一个指诀,啪的一声点在自己右臂上,顺着小臂向手腕滑去,怒喝一声“给我落!”
只见那根算筹落在黄布上面,发出重物坠地时的闷响,在黄布上和其他算筹组成了一个算式,这个算式组成以后,也就数十秒的时间,所有算筹猛的从黄布上炸开,散落在四周。
陆小凤喘着粗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供桌旁,从供桌的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给到唐风。
“对方来头不小,差点栽跟头,不过对方的道行也就那样,地址我算到了,你赶紧去找这人。对方的遮蔽阵法被我破了,不过只能坚持24个小时,超过24个小时后,对方阵法再起的时候,我这卜算之法,也未必算的准了。”
唐风接过了地址,看了一眼,“行!不远,天黑前能赶到,到时候我看能不能把这个主阵的人,也给你顺手带回来!”
“你省省别吹牛了,赶紧滚蛋,我还要睡觉的。”陆小凤毫不客气的开始送客。
看着唐风离开,陆小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刚才的卜算,陆小凤还是大意了,吃了一个暗亏,这条右手,3天里面是别想灵活使用了,唐风真要是又没能找到人,他大概要和对方得开坛斗一斗法了。
某个房间内,一张条案上,像是发生了一场爆炸,香炉翻到、香灰四散,烛台飞到了墙角,烛台上的蜡烛碎成了的几十个碎块,散落了一地。
条案旁一个黑袍人,嘿嘿的笑了笑,笑声有几分阴森,黑袍上却没有留下一点香灰的痕迹,“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以后有的玩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一滴鲜血从他的指尖滑落,落在了灰尘里。
唐风是一脚油门,直奔目的地。而唐宇辉这里已经乱了套。
“大师呢?大师怎么不见了?”黄宇辉抓着自己剩下不多几根头发的地中海,扯着公鸭嗓子,冲着自己的老婆在吼。
黄宇辉的老婆孙倩,刚去找帮忙的大师,结果已经是人去楼空。
说来这个大师,一直和黄家有联系,黄宇辉当年也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这位大师。认识了这位大师后,经过大师的开光、转运,事业也是一帆风顺,从当初一个小包工头,经过十多年的光景,干成了现在的H市的第三建筑集团,总经理和董事长,挂的是他老爹的名字,不过他的老爹是一个不识字的文盲,只是当的门面,具体事物都是黄宇辉自己说的算。
这次本是想请大师过来脂垫一下,若何消灾解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不想大师掐指一算,告诉他,他这次惹上了不得了的恶灵,全家老小都得跟着陪葬,大师没有办法化解。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呆在家里,他布一个阵,迷惑住恶灵,只要等熬过一个月,就可以风平浪静了。
大师又出主意,让黄宇辉安排几个新的过的人,带上黄宇辉的随身事物,在J省的几个城市不停的出差,迷惑对方。
黄宇辉一一照做了,在自己的一栋空房子内,让大师起了坛,布下阵法,头10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黄宇辉吊着的心也放了一半下来。
结果今天中午去看望大师的孙倩,过去的时候大门大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而大师踪影皆无。孙倩慌了手脚,连忙跑回来告诉黄宇辉。
这时候黄宇辉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大师发来的信息,信息就两个字“小心!”。等黄宇辉再打大师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关机状态。
于是,黄家人已经是乱做一团。
“爸!怕个屁啊!有儿子在,谁敢来,我收拾谁!”说话的是黄宇辉的儿子,黄恺。一个混不吝的二世祖,平时在h市嚣张惯了,这10来天,被自己爸爸禁足在家,去不成夜店,见不到狐朋狗友,早就百爪挠心一样的痒。不知道腹诽过几次“狗屁大师”了。今天大师不在了,更认为这个狗屁大师,是来骗钱的,他爸爸刚表露一丝担心,他就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啪!”一个把装甩在了黄恺的头上。黄宇辉气的脑袋上几根头发都飘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平时就知道花老子钱,天天和一群混蛋玩意,吃喝嫖赌的。今天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消停?你爸我都处理不了的事情,你就能处理了?你当你爸我白在社会打拼这么多年吗?”
黄恺挨了一巴掌,老爹发飙自己自然是不敢出声顶嘴的。到是孙倩,心疼的摸摸儿子被揍的地方,说:“你也别拿孩子撒气,这事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他不也是心疼你这个当爸爸的?你打他干嘛?”
黄宇辉一百六十公分出头的身高,青年时期就是谢顶,一副公鸭嗓子。而孙倩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年轻时候也是远近文明的美女,就算现在上了些年纪,还是风韵犹存,儿子黄恺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长的到是一表人材的模样,眉目间依稀看的出母亲的样貌,却很难找出黄宇辉的痕迹。
为此,黄宇辉也怀疑过儿子是不是亲生的,但是一是没有证据,二是每次他试探提出要去做DNA鉴定的时候,孙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又拉上黄宇辉的亲爹,于是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最后就只能默然接受,不过黄宇辉一直也不喜欢这个儿子,有想过再生一个,但是后来就一直没动静。等两口子都过了40岁了,也就没这个想法了。
黄宇辉恨铁不成钢的等了眼黄恺,对孙倩说:“去!让这小子滚回自己房间,没我同意,不准出房门!”
黄恺刚想顶嘴,就看到了黄宇辉恶狠狠的眼神,孙倩在一边连拉带哄,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宇辉看到黄恺辉去了房间,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现在就安排几个人到我家来,安排几个能办事的。”电话那头,应的一声,黄宇辉就挂了电话。
接电话的那头,是黄宇辉的铁杆儿,人称宋三。一个在社会上混的人,经常帮黄宇辉处理一些黄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在H市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的人。接到电话后,连忙联系了一批人,开着车火急火燎的到了黄的家里。
宋三,原来就是个街头不入流的混混,因为把巴结上了黄宇辉,才有机会咸鱼翻身,如今在H市也算一号人物,黄宇辉这棵摇钱树,也是他的靠山,是万万不能倒的。
黄宇辉看到宋三到了,身后两辆面包车上也跟着下来十几个人,一个一个身上鼓鼓囊囊,明显是带着家伙在身上。
一众人见了黄宇辉,一起点头问好,黄宇辉站在头里,自觉颇有几分社会老大的感觉,心里的也消减了几分,先是点头算回应了一下,又将宋三喊道一边:“我家里这几天有点事,你和你的小弟兄,现在我家住几天,我家里反正空房间多,也不外面去住了。事情了了以后,每个小兄弟封一个6666的大红包,你我单独给2万。”
宋三听到有钱拿当然开心,不过心里开心,不能放在脸上“老阿哥,你有事,就是我有事,谁敢到你家来找你麻烦?那纯粹是找死。帮你老阿哥做事,还谈什么钱不钱的?”
这也就是场面话,黄宇辉没放在心上,宋三也是随口说说罢了。
这时候,孙倩也收拾好了房间,出来跟宋三打了个招呼,带着十几个小弟去到房间。
黄宇辉家是一栋自建的别墅,连地下室一共5层,空着的客房就有好几间,腾出了3间房安置了十二个小弟,又腾出一间给宋三。
宋三上前几步,笑着说“辛苦嫂子了!”一边借着握手的机会,捏了捏孙倩的手。
孙倩不露声色的从宋三的大手里,抽回了手,看着黄宇辉正又和别人打电话,眉目流转的瞟了一眼宋三,说了句“都自己人,客气什么?”
这瞟的一眼,让宋三的骨头都轻了三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回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