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集体活动一结束褚源泽就早早去看街头艺人表演,女孩还没来,他就站在后面默默的等,不一会就看到女孩过来,她熟练地一手递钱一手接琴,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她的技术明显比第一天听到的要好多了,已经能听出曲子是鲁冰花,能看出她对小提琴极有天赋。
可能是因为一个漂亮的中国小女孩在拉琴,虽然她来来回回就这一个曲子,周围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褚源泽就在人群中,想要和她搭话的勇气一点点消失,只能看着她拉完琴后离开,他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和她说上话,长这么大要什么没有,从来没这么怂过。
结果第四天的时候夏令营临时举办了别的活动,等回来的时候已经远远过了时间,褚源泽着急地赶过去,只看到女孩正好拉完一整首曲子,那个街头艺人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她笑了笑,不知道向街头艺人说了什么就走了,他远远跟在女孩后面,跟着她走过几个街区,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灯光照到她的脸上,褚源泽这才看到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流,女孩的鼻子红红的,肩膀随着哭泣的抽动而抖动。
她用泪眼看着天空,小声的说了句什么,而后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褚源泽看着蹲在地上显得更小的人儿,心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难过,明明刚完整的拉完一首曲子,人们都为她鼓掌,为什么她会哭的这么伤心,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也这么难过,明明没有过度的共情能力,而且也不是没见过别人哭过,但心里就是不好受。
他刚想要上前,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怕惊到人家,急忙走到拐角那去才接起来。
“怎么了。”
“你在哪呢,老师们要对这几天的感受和接下来的计划开个小会,找不到你已经生气了,你快回来。”
“我知道了,你告诉老师我马上回去。”
褚源泽不管袁远还想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走出来却发现路边已经没有女孩的踪迹了,他又在四周找了找,还是没找到,只能先回酒店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会。
袁远看着坐在身边失魂落魄完全不在意老师说什么的褚源泽,悄悄对他说:“你要早这样我可能就不用来这躺毫无乐趣的夏令营寻开心了,看你这衰样我就能开心了。前几天不还天生开心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眼看着褚源泽开始活动筋骨,他又忙补充:“我这是在关心你好吗,我的事情你解决不了,你的事我还解决不了吗。”
褚源泽重重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说:“有个拉小提琴很烂的女生,这几天她逐渐拉的好了,但是我看到她哭得很伤心,应该说我从第一次看见她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忧伤,我本来想今天和她说话的。”
这几句话说的没有逻辑,听的袁远直皱眉头,“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你看上了一个女生,但是你到现在还没和人家说过话?名字也不知道?”
褚源泽听着这充满槽点的一句话,想反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谁知袁远看到他没说话却突然激动起来。
“不行啊,你不能走哥哥的老路!咱哥俩不能栽在一件事上,说什么你也得让她知道你吧,得留个联系方式吧。不然等明天走了不是就更遇不到了吗!”
“什么?”
褚源泽也不管袁远前面的话多么匪夷所思,完全忘了他此行来的目的是要弄明白袁远伤心的原因和让他开心,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走?”
“你是一点没听老师说什么啊,后天早上咱们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地方,这里的旅行告一段落了。”
"现在走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你要积极的去和人家要联系方式啊,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这么蠢。”袁远恨铁不成钢的说。
“可是我不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感觉,这才见过几天,万一我只是因为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生而产生了一时的兴趣呢?一上去就问人家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让她误会怎么办。”
“大哥,就你这张脸去主动搭话,别说一个小姑娘了,就是七十岁老奶奶也会开心的。而且只是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又没让你上去就和她表白。犹豫就会败北!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何方神圣能让你这样。”
褚源泽仔细想了一番,为了自己不像袁远那人那么随便不像好人,他还是想了一个话题以此询问对方的联系方式,对此袁远感觉他像活在上个世纪的人表示对他的不屑。
一旦有了期盼,时间就像惩罚一样难熬,好不容易挺到了每晚女孩拉琴的时间,褚源泽带着袁远走到那个街头艺人附近等待女孩的到来,结果等到街头艺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的时间也没看到女孩来,这让褚源泽十分慌张。
他忙上前递给了那人十英镑,然后笑着问他那个每天都来他这的女孩呢,艺人收下钱后告诉他女孩昨天就和他告别了,说她要走了以后不再来了。
看着石化在原地的褚源泽,袁远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什么,犹豫就会败北,你俩就是没缘分,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哥们。”
那一夜褚源泽一夜无眠,身为上市公司老总唯一的儿子,第一次尝到了想要却没得到的滋味,这种不是父母能给的,也不是自己努力就能得到的感觉在13岁的褚源泽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可能是兄弟的失败让袁远再次找到了生活的美好,于是他快乐的过完了剩下的十天,开开心心的回到家中,而他的父母,褚源泽的舅舅舅妈还为此直接给了褚源泽一套市中心五十平的房子。
褚源泽仍然按照之前的样子生活,看起来完全没有被这件事影响,袁远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只有褚源泽知道,他把这段记忆放进了脑海深处,让他一直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