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钦倒是没有拒绝：“也是个办法，那我们快点跟上去吧。”
葛凯隐离开莳花馆还没多久，想来应该还没走远。江妄和何钦一前一后走出大厅，很快便在道路旁发现了葛凯隐两人的身影。
“这个方向……”江妄两人躲在暗处，何钦看着葛凯隐的背影，皱眉思索，“这不是回去的路吗？”
看葛凯隐这架势，像是打算回到试炼一开始的那个都察院里边去。
“他回去干嘛？”何钦挑了挑眉，有些看不懂葛凯隐的做法。
江妄倒是有所察觉，抬眼打量了一番四周。鬼界的天空一直是暗沉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鬼界里生活的鬼魂倒是对时间有着独特的计时方法，至于他们这些试炼者，唯一能够分辨时间的大概就是道路两旁的商铺。
鬼界的商铺的开业时间与人间有所不同，他们是在傍晚时分才会开门。
而现在目之所及的几家店铺，店门几乎都是敞开的，来往于其中的鬼魂络绎不绝。
记得在他们离开大殿的时候，审判长身边的那个书生行易染叮嘱过，每晚都必须回到他安排的房间内。
想到这，江妄眯了眯，偏头看向何钦：“我们也回去。”
“回去？”何钦眨了眨眼，也是很快注意到街道两旁越来越多开始接客的店铺，眸光微微沉了沉。
显然，他也想到了这点。
何钦朝江妄点点头：“好，回去。”
两人便一路跟在距离葛凯隐两人不近不远的地方，很快也是回到了都察院里面。
一跨进大院的门槛，便有两个侍从迎了上来：“两位，行大人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请跟我来。”
两个侍从分别站在江妄何钦身前，看起来房间似乎并不在同一个方向。
葛凯隐和田恬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想来也是被安排去了别的房间。
何钦扭过头想说什么，江妄倒是干脆直接地开口：“明天见。”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其中一个侍从走了。
何钦在原地干瞪眼，这家伙翻脸未免也太快了。
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何钦很是憋屈。除了秦哥以外，这是第二个能够拿捏住他的人。
何钦臭着一张脸，跟在另一位侍从的身后走了。
都察院的占地属实不小，江妄跟着侍从在大院里面绕了好一会，才在一扇房门口停下。
一路上，江妄有心留意了一番，并没有见到其他试炼者的身影。看来他们几人的房间都隔的很远，这应该是行易染特意为之。
侍从站在门口候着，一方面为里面的人提供服务，一方面也防止嫌疑人逃跑。
江妄推开房门，走进去后反手将门关上。
虽然说自己的嫌疑还并没有洗去，但是安排的房间却并不马虎。
房间内设施齐全，角落里用屏风隔出一小片空间，摆放着一张床。一张红木圆桌上放着一些做工精巧的点心，以及一盏明灯。
右手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卷，左手边的墙壁上还有着一整面的书架。江妄环视一圈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条件居然还不错。
江妄缓步走到红木圆桌旁，拿起上面盘子里的一块点心看了看。一般来说，鬼魂是不需要吃这些人间食物的，但是一些地位高些的鬼魂却喜欢用这些来过过嘴瘾。
江妄现在在试炼里面，为了符合背景，也是感觉不到饥饿的。
将手里的点心放回原地，他的目光看向那一整面墙的书架。
有些好奇地凑近了些看，上面的书籍大多都是关于鬼界的历史文化。
这是行易染考虑到他们在房间内待一个晚上会感到无趣，所以拿这些书籍来充实他们吗？
江妄视线在一排排的书籍上一扫而过，突然，他的动作一顿。
江妄皱起了眉，目光落在其中一本书籍上。
《惊天爆料！带你了解冥神大人启弦的种种事迹》
冥神大人？启弦？
几乎是一瞬间，江妄便想起了之前鬼新娘试炼中出现的那位老者。
那老者也叫启弦，他们两个会是同一人吗？
江妄意念一动，从储物空间拿出了之前拿到的项链。
红色绳子上那个骷髅头一如往常，江妄把它拿在手里端详。
这项链系统给出的介绍里面，说是启弦的信物。
江妄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有几分猜测。
将项链收好，他将书架上的那本书拿下来。这个晚上反正无事可做，江妄干脆拿着书坐在了红木圆桌旁。
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在房间内响起，江妄看书的速度很快，没两眼就翻到了下一面。
这书上介绍了启弦的作为冥神的种种事迹，里面间夹掺和着些许个人生平经历。
“……传言，冥神大人一生为人淡漠，唯独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鬼多番照顾。大人将小鬼安排在鬼界的一座城池内，并给予她自己的信物……”
江妄的视线在这一段话上停住，小鬼？信物？这十有八九说得是鬼新娘了。
但是这样的话……
江妄蹙起了眉，手指无意识摩挲书页。如果两个试炼的故事背景都能对上了，那是不是说，试炼空间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心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却说不明白。江妄揉了揉太阳穴，长时间的思考让他的精神有些疲倦。
想了想，他起身走到屏风后面的那张床上躺下，闭眼小憩。
鬼魂是不需要睡觉的，但是用脑过度的疲惫最好是用睡觉来消除。
可连江妄自己都没想到，才刚闭上眼，意识便被拉进了梦境当中。
在梦里，他看见那个迟迟没有出现的人。
闻响眉眼微弯，嘴角笑意盈盈，站在面前朝江妄伸出手：“阿妄，好久不见。”
江妄沉默了一会，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行动自如，完全不像是在梦境里。
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江妄闭了闭眼，没搭理闻响的话，语气淡淡开口：“这么久不出现，去哪了？”
再平静不过的语气，落在闻响耳中却明晃晃透露出一个讯号：糟糕，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