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和何钦一起回到暝夜城里，找到了那间叫做莳花馆的建筑。
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馆子，以及出入里面的各类鬼魂，何钦有些傻眼。
这……该不会是个花楼吧？
看见门口驻足不动的江妄两人，馆子里很快有人迎了上来。来人是个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
她的脸上像是涂了胭脂，原本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显出几分红润，倒是意外地顺眼。
女子的手里持着一把团扇，一身梨花白的轻纱，露出小半截细腰。她笑意吟吟走到江妄两人面前。
“两位公子甚是眼生啊，是第一次来莳花馆嘛？”女子轻轻用团扇挑起何钦的脸，眉眼弯弯。
江妄看了看面前的莳花馆，又看看举止轻挑的女子，眉眼不自觉淡了几分。
何钦有些慌张地推开女子的团扇，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我……”
何钦也才十六七岁的模样，虽然进过不少试炼，但哪里和这种女子打过交道。当即憋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连话都不会说了。
女子看着何钦有些窘迫的模样，笑得更欢了：“小女子名叫锦绵，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呀。”
“我、我叫何钦。”何钦挠了挠头，有些干巴巴的回答。
江妄见锦绵的目光看向自己，也点点头：“江妄。”
锦绵闻言眨了眨眼，随后一脸恍然：“原来是这两位公子，行大人有过吩咐，两位公子在城内的一切的消费都有上面承包。”
行大人？
江妄和何钦对视一眼，脑海里同时浮现行易染的身影。没想到这人办事还挺细致，连费用都报销了。
这样正好，他们在城内活动的时候也不用顾忌什么。
锦绵拿起团扇微微遮住半张脸，抿嘴一笑：“两位公子如此俊俏，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莳花馆一坐？”
何钦对于眼前这种情况，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扭头看了看江妄。
江妄抬眼看了看面前风格雅致的馆子，朝锦绵点了点头：“自然。”
无论这莳花馆是个什么地方，他们都得进去一探究竟。
锦绵闻言顿时更加热情起来，她轻轻扇了扇手上的团扇，朝江妄两人微微欠身：“那小女子就为两位公子简单引路一番。”
两人跟在了锦绵的身后，朝莳花馆内部走去。
莳花馆的里面更是尽显纸醉金迷，这里分为上下两层楼。二楼是许多单独的雅间，走廊围了一圈围栏，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景象。
一楼是大厅，最前端的高台上，有五六个身姿姣好的女子翩翩起舞。下面摆放了几十张圆桌，不少客人围坐在圆桌旁看着台上的表演。
“我们莳花馆里常有城里的一些大人物来消遣。”锦绵带着江妄两人在大厅入口处停了停，拿着团扇指了指二楼，“楼上的雅间里都是一些招惹不得的人物，二位公子可要仔细些才好。”
何钦从进了莳花馆开始就垂着头，不敢四处打量，生怕看到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江妄见何钦低着头不吭声，只好自己主动开口：“这莳花馆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锦绵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公子竟然不知道吗？”
她很快收敛好自己脸上的神情，脸上挂着浅笑开口解释：“我们莳花馆可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这里的姐姐妹妹们都善歌善舞，精通乐器。”
“再加上我们这里招待的饭菜在城里也小有名气，每天来这里的客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何钦耳朵动了动，听锦绵的介绍好像没有自己想的内容。他抬起头，好奇地看着锦绵：“这里就看看歌舞，吃吃东西，没、没别的了？”
“自然是没别的。”锦绵眉眼上挑，几步凑近何钦，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还是说，这位公子想要有点什么别的？”
“没有没有没有。”何钦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来，有些慌张地连连摆手。
江妄一边留意着锦绵和何钦的对话，一边目光在里面的大厅扫视着。
突然，他眉心一跳，在大厅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钦。”江妄抬眼看了看窘迫的何钦，将他叫过来，“看那边。”
何钦正愁找不到转移话题的机会，听见江妄叫他，忙不迭的凑过来。顺着江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先是一愣：“这不是很爱哭的那个女的吗？”
江妄：“……”
他看了看远处低低埋着头的田恬，沉默了一会。好像说的没错，从进了试炼开始田恬的眼泪几乎就没停过。
此时田恬正坐在大厅里面，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周围坐着一些脸上惨白的鬼魂，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将整个人缩成一团，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去。
何钦嘶了一声，总算察觉到不对劲：“她来这里干嘛？”
田恬的性子看起来并不会四处寻找线索，更别提她现在正坐在一堆男性鬼魂之间了。
“两位公子是在说那个小妹妹吗？”锦绵好奇地看两眼，手里的团扇轻轻挥了挥。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吗？”江妄听锦绵这语气像是知道什么，扭过头来问。
“略微知道一些。”锦绵抿唇轻笑，“那个小妹妹是跟着另一位公子来这里的，那两人和两位公子一样，行大人都特意嘱咐过。”
江妄眯了眯眼，心里隐约有个猜测：“那位公子是不是姓葛？”
锦绵含笑点了点头：“公子聪慧过人。”
“葛凯隐？”何钦眨了眨眼，有些不理解，“他怎么会带着一个拖油瓶行动？”
江妄摩挲着下巴，想起自己离开时，田恬对葛凯隐纠缠不放的的情形，垂了垂眼帘。
他摇了摇头，开口道：“谁知道呢。”
很快，江妄又想起来什么，指了指田恬，抬头看向锦绵：“那带她来的那个人呢？我怎么没在大厅看见他？”
“葛公子啊。”锦绵沉吟片刻，才回答道，“他此时应该在后厨帮忙。”
后厨？帮忙？
何钦瞪大眼睛，有些不明白：“好端端地去后厨干什么？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