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被闻响扶着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紧闭的医务室大门，眸光暗沉。
“这里的水面应该不仅仅是起到同化的作用吧。”江妄半个身子都靠在闻响身上，语气很轻，没什么力气。
“没错。”闻响调整姿势，尽量让江妄靠的舒服一些，“水面像是一种媒介，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也就是说，在两种不同的学院环境里，有一个是假的。
一边是崭新高级的学院，从这里出去的学生无一不是社会精英；一边是破败腐旧的学院，怪物在里面横行。
江妄闭上眼，脑海里将线索一一排列出来。如果说破败和崭新之间有一个会是幻觉，那么现在他们是处在现实中，还是……
“在想什么？”闻响微微低下头，目光看向江妄。
“我想……”江妄闭了闭眼，沉默了一会，神色忽的一动，“我可能知道该如何通关试炼了。”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略微显出几分虚弱：“既然我们被同化后会变成怪物，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的学生也是被同化成这样的。”
闻响闻言，神色微微一动，安静听着江妄继续讲下去。
“试炼的主线任务是存活到交换期结束。”江妄轻轻咳嗽两声，脸色不太好看，“而我们进入试炼开始，对于这个交换期确实一点线索都没有。”
在NPC有意无意的影响下，他们的注意全都落在了水面上。交换期到底有多少天，他们还要在这试炼里待多久，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有个猜测。”江妄眼帘微垂，声音低低的，“也许，现在这种到处破烂不堪，怪物横行的样子才是真实的。”
整洁干净的教学楼，出类拔萃的学生，这些都是水面营造出来的幻境。
这里的学生行为统一，之前江妄就觉得熟悉。现在看来，这不就和当初新手试炼里，顾语萱两人被同化的样子一模一样。
“学生被同化，思想和行为上自然会被统一化。这个学院能够培养出这么多优秀人才，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
江妄说了一大通话，虚弱的身体一时间喘不过来气。他稍作调息，这才重新看向闻响。
没等江妄开口，闻响就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如果说现在这种破败不堪的样子才是真实的话，所谓的交换期可能根本不存在。”
没有期限的交换期，试炼者们只能一直待在这里，直到试炼将他们全部同化。
所以说，这次的主线任务和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如果他们迟迟发现不了这一点，最终逃不过团灭的下场。
“你觉得，破局的关键会是什么？”闻响低下头，看向江妄。
江妄思考片刻，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不远处传来动静。
“真的有医务室！”纪怀纪念的声音传来，江妄警惕地看过去，便见纪怀纪念以及支霖霖三人的人影出现在枯木间。
他们怎么也找过来了？
纪怀的精神还算不错，一旁的纪念和支霖霖两人面色却很是难看。
尤其是支霖霖，脸色几乎是有些发黑。
“江妄？”纪怀看见一旁的两人，愣了愣，“这不是之前的那个NPC吗？”
看见有人来了，江妄下意识想从闻响的怀里挣脱出去。闻响扶着他的手紧了紧，显然不愿松手。
江妄只好抬头看向纪怀几人：“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纪怀担心的看向纪念：“我妹妹说她身体不舒服，之前碰巧遇见过校长，他说学院的医务室在北边，我就带着她过来了。”
校长？
江妄眉心轻跳，突然想起来，之前校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眼睛眯了眯，江妄摇了摇头：“你们最好别进去……”
还没等江妄解释完，便听“吱呀”一声，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了。
支霖霖站在门边，手里还维持着推门的姿势。
柔和的灯光再次袭来，医务室里的镜子明晃晃地倒映出每个人的身影。
江妄感觉呼吸一滞，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闻响拉到身后。
闻响将江妄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不让江妄被镜子照到。距离有些远，闻响来不及上前关门，扭头瞥见纪怀纪念呆愣在原地。
纪怀还算好，纪念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
“退开！别被镜子照到！”闻响当即低喝一声，呆愣中的纪怀瞬间回神，很快注意到自己妹妹的不对劲。
他脸色大变，忙一把扯过纪念，将她拉到了镜子照不到的地方。
“呃啊——”
支霖霖就没那么好运了，她站在门口，几乎是完全暴露在镜子面前。
瞬间，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蹲下身来尖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溃败，尖叫声也逐渐变为嘶吼。
支霖霖怎么也没想到，拼了命想要找到的医务室，到头来却加快了她的死亡。
闻响作为魂体，一个不该存在于试炼的人，是不会被这种同化所影响。
他冷眼看着支霖霖的变化，不耐地顶了顶腮帮：看来又得动手了。
先是将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披在身后的江妄身上，确保他不会被镜子照到。
闻响里面穿着的衬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而在这时，支霖霖也已经完成了异变。她身上的皮肤溃烂，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她发出一声嘶吼，缓缓转过神来，看向后面的几人。支霖霖的脸上已经分辨不出五官，跟那些怪物如出一辙。
在看到身后的江妄几人后，支霖霖发出一声嘶吼，直接扑了过来。
闻响瞬间反应过来，在支霖霖扑过来的一瞬，右手牢牢掐住了她的脖颈。
看着怪物在自己手上扭动、挣扎，闻响淡然的脸上露出几分轻蔑。手上力度加重，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骨骼咯吱声。
怪物的脖颈几乎要被拧断，但它还是不断地挣扎着，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一旁的纪怀已经看呆了，他和纪念躲在一旁的枯树后面，就这样看着闻响单方面虐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