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曹操听完后,猛的一拍桌子,随后让人去叫曹昂。
郭嘉见状,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五分钟后,曹昂来了,接着曹操的营帐里便传出了怒吼声。
隐瞒消息,想要至忠臣于死地,这种事怎么看都不是明主该干的事。
最关键的是,两人根本没有仇怨,曹操不明白曹昂为什么这么做。
于是,他在不断逼问曹昂,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
历史上,曹昂的心理素质,比曹丕差远了。
他说出了实情,可是曹操听完后,更加恼火不已。
原来,夏侯充之前就是劣迹斑斑,夏侯惇不得已,才让他跟随曹昂。
上次因为谋害夏侯懋,被夏侯惇暴打一顿,甚至差点将其踢出军营。
夏侯充怀恨在心,他觉得就是这个弟弟,一直在老爹面前打小报告,所以老爹才对自己有意见。
否则为什么曹昂驾鹰遛狗没人说,他干点什么事就会被暴打?
于是,上次谋害不成,他就怂恿曹昂再来一次。
为了办成这件事,夏侯充答应献上自己的妾室。
那可是濮阳城第一勾栏的头牌,曹昂已经垂涎很久了。
啪!
当曹操听完曹昂的动机,整个人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在这个时代,男人玩女人很正常,然而却不是以自家臣子为代价。
曹操看不上吕布,就是因为吕布也干过这事,所以才闹得臧霸、张辽反叛。
而现在,他自己的长子,将来要继承他家业的人,竟然与吕布是一个德行。
曹操忽然觉得,自己辛苦打江山,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所以他怒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拯救自己这个傻儿子。
曹昂被打得爬不起来,随后被送回他自己的营帐。
夏侯充得知此事后,直接吓得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罪责难逃,曹操可能要杀自己。
于是,他做了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连夜带着曹昂逃往老家谯县。
次日,清晨。
曹操苦思了一晚上,决定再给曹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是嫡长子。
可是曹昂营帐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营地的三千兵卒都不见了。
曹操大怒,立即询问怎么一回事。
根据多方消息推测,那两人的行军路线是谯县,曹操顿时苦笑不已。
就这点心胸与胆量,将来如何继承大业?
因此,曹操整个人都颓废了,一连几日都是郁郁寡欢。
第六日,一小队人马,忽然从鄄城来到曹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曹操的宠妾卞夫人。
她刚生完曹熊不久,就迫不及待的送来给曹操看。
一起来的还有曹丕曹植等人,一大家子好不热闹。
曹操很欣慰,心中隐隐生出挑选继承人的打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卞夫人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只见卞夫人说道:“鄄城的先生教书实在太敷衍了,一篇《关雎》讲了半年还没讲完,如此下去,这几个孩子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曹操一听,心说那些先生就是想找个营生,肯定会好好授业?
简单思索之后,曹操用无比温柔的语气道:“长此以往,也的确不是个事!
不过植儿与章儿都太小了,把丕儿留下吧!
我当年也是八岁舞剑,相信他也不会差!”
卞夫人一听,顿时高兴坏了。
熬了将近十年,总算逮到了机会。
她觉得自己该感谢夏侯充,更改感谢曹昂的愚蠢。
正当曹操想要与卞夫人亲热时,外面几个孩子忽然吵闹了起来。
“好多蚂蚱呀,兄长快捉一个给我玩!”
“兄长,兄长,我也要!”
“嘻嘻嘻......蚂蚱......蚂蚱......”
曹操一开始还没在意,可是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于是赶紧放下卞夫人冲了出去。
一瞬间,曹操惊呆了。
只见天空已经被蝗虫覆盖,然如乌云盖顶。
蝗虫见什么植物都咬,尤其是绿色植物。
愣了三息后,曹操赶紧喊道:“娃娃们,都进来,快!”
嗡嗡嗡......
一些蝗虫也不知是不是变异了,竟然冲着几个孩子扑来。
曹老板吓得不轻,赶紧一手拎两个,将曹丕等人扔进了帐篷,随后飞速关好门帘。
几个孩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都在使劲踩着爬进来的蝗虫。
噗嗤!噗嗤!
“呵呵呵......呵呵呵......”
曹老板急得不行,只能在帐篷里喊道:“众将士听令,用辣蒿熏蝗虫,快!”
万幸,前阵子军营为了熏蚊虫,每座营帐都存了不少辣蒿。
仅仅五分钟,整个曹营便充斥着浓郁的烟雾。
一个时辰后,曹营冲出十几匹战马,因为曹操担心各县麦田没收割完。
此刻的曹操,十分庆幸夏侯懋的果决。
如果换一个人,估计知道有蝗灾,也会拖一拖。
毕竟每拖延一天,麦子的产量就会多一分。
与此同时,夏侯懋这边正在收粮入库,因为济阴城两天前就收完了麦子。
傍晚十分,全城百姓发现,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接着便看到黑压压的蝗虫扑来。
原本许多百姓都对夏侯懋的做法有怨言,然而此刻却变成了庆幸与感激。
有些老人,更是直接朝城主府方向不断叩拜。
特别是秦大书一家,若是没有夏侯懋的到来,他们家这个冬天肯定又要饿死人。
蝗虫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城内没什么可吃的,无非就是一些大树。
三天后,有消息传来,钜野、山阳两个县颗粒无收,其他县多多少少都有些损失。
换句话说,绝大多数官员都抱有侥幸心理,甚至有人听宣不听调。
于是,夏侯懋直接领兵去了钜野和山阳。
县令被当众斩首,然后换上军中识字的校尉担任。
有人试图反抗,甚至暗杀夏侯懋,可全都被当场斩杀,接着便是抄家。
各县官商大多处于联姻状态,因此有人直接去曹操那边告状,然而曹操又派人去抄家。
这一来一回,整个东郡的官商都怕了,因此个个静若寒蝉。
半个月后,夏侯懋再次下令,各县必须在年底之前修好水库,而且必须保证来年的灌溉和饮用。
这回没人敢怠慢了,毕竟夏侯懋可是说杀就杀的性格。
人家吴氏与王氏,那可是几百年的书香门第,说灭就给灭了个干净,谁还敢造次?
与此同时,濮阳城受灾十分严重,曹军已经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濮阳城署衙。
吕布冲陈宫怒吼道:“公台,你不说蝗灾不会过黄河吗?
你不是说,夏侯懋那个小屁孩是杞人忧天吗?
如今全城颗粒无收,百姓都在跟咱们讨要说法,你叫我如何对百姓交代?”
陈宫从前一直对吕布趾高气昂,因为他是文人,而且他比吕布年长,所以吕布在他面前一直抬不起头。
如今被吕布抓到把柄,当然要找他撒气。
陈宫也很无奈,他没想到黄河那么宽,蝗虫竟然会过河。
按照直观理解,太行山的蝗虫,应该往东横扫冀州才对。
然而陈宫却忽略了一点,蝗虫大多怕冷,所以南下是必然趋势。
他此刻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吕布喝骂。
良久之后,等吕布骂累了,他才说出下一步计划。
濮阳已是孤城,而且他安排在东郡的盟友,前前后后被夏侯懋干掉了一半,所以离开兖州才能有活路。
吕布一听,顿时又怒了。
“我说公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袁氏那些文人都容不下我,你教我如何投靠?”
陈宫笑道:“非也,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陶谦容不下温侯,那是因为没人攻他徐州!”
可吕布却摇头道:“那如今不是有刘大耳去了嘛!”
“哈哈哈......”
陈宫闻言笑了,随后问道:“奉先以为,那刘大耳能与你相提并论吗?”
“呵!那三兄弟啊,不是我吕奉先看不起他们!
他们除了四处混吃混喝,当真是一无是处!”
“早年征黄巾我就看出来的,他们根本不适合领兵征战!
除了四处套近乎,然后借机索要兵马财物之外,就剩下溜须拍马!
要不是那三个莽夫有把子力气,估计都没人搭理他们!”
吕布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也就是他那同窗公孙瓒瞧他可怜,给了他一个县落脚,否则他早已回乡织席贩履去了!”
“呵呵呵......”
陈宫一听就笑了,因为吕布还是之前那个吕布,完全没有见识。
那三兄弟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到哪里都能受人接济,这说明他们本身就有过人之处。
陈宫接下来,说了他自己的计划。
吕布听完后直接皱眉不语,良久之后才道:“公台你是说,让我像刘大耳那样,求陶谦给我一座小城落脚?”
陈宫知道他心高气傲,于是赶紧劝道:“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咱们的目标是徐州,然后是汝南!
等咱们势力壮大了,再回头联合刘表、袁绍灭曹操!
你想想,袁绍那种外强中干的人,能守得住冀州吗?
你再想想,以江东那群乌合之众,又能不能挡得住你温侯的方天画戟?
如此一来天下大定,将军便是大汉第一人!”
原来,陈宫一直是天子的人,他的目标是拯救大汉。
否则以他的学识,根本没必要反叛曹操。
与他有同样志向的还有陶谦、刘表等人,因此曹操刚刚发兵徐州,陈宫便急匆匆的拉帮结伙反他。
陈宫摇唇鼓舌说了老半天,才说动了脑子不好使的吕布。
次日,吕布下令搜刮一波粮草,准备找个时机跑路。
然而曹军的细作,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
曹操恨死了陈宫与张邈,不可能轻易让他逃跑。
因此,无论陈宫使出什么计谋,曹操都留着三队人马堵截。
一连半个月下来,陈宫被弄得灰头土脸,只好暂时放弃逃跑的打算。
双方再次僵持,不过这次形势对吕布军相当不利。
秋季的兖州十分寒冷,再加上无尽的饥饿,濮阳城很快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
因此半个月后,第一批吕布士卒出城投降。
起初曹操以为,这又是陈宫在耍诈,所以将那批降兵单独关押。
可是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降兵接踵而至,曹操这才相信城内生乱。
又是半月后。
正当曹操打算大举攻城时,城内六十万百姓因为饥饿集体出城,场面瞬间失控。
曹操苦笑不已,因为陈宫肯定跑了,甚至连吕布都跑了。
虽然很无奈,但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随后曹军进了城,一边施粥救民,一边让百姓去济阴城找活计。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曹操目前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想想夏侯懋的个人能力,以及最近几个月的表现,曹操觉得这人将来一定有大作为。
因此,他立即找来夏侯惇提亲,毕竟夏侯懋只有两名妾室。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男丁,通常情况下,姬妾与侍女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人。
因为古代医疗条件差,加上营养不良,就算有这么多女人,可后代却是少得可怜。
就拿曹操自己来说,他从十四岁开始纳妾,今年已经四十岁,可儿子只有六个,而且还病死一个。
夏侯惇就更惨了,忙活了半辈子,到现在才两个儿子。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曹操提出再次家族联姻,夏侯惇当场高兴坏了。
这两人一拍即合,然而正主夏侯懋却还不知情。
他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这几个月勤勤恳恳的耕耘,然而两名妾室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而且给人的感觉很是蹊跷。
于是,他特意找了个空闲下午,请来大夫给自己看病。
这位是济阴城有名的老大夫,一向有在世扁鹊的美名。
老大夫仔仔细细的给夏侯懋把脉,又问了一些房事细节,最终得出结论。
夏侯懋没病,而且身体超级棒,问题出在两名妾室身上。
于是,夏侯懋又请这位在世扁鹊,给自己的两位妾室把脉。
从把脉开始,这个老头就一直皱着眉头,最后犹犹豫豫的问道:“敢问两位夫人,最近半年,葵水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