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声势浩大的声讨来势汹汹,很快便在大晋境内传递开来。
忠勇伯正要大展拳脚,结果朝堂半数朝官弹劾,民间反对声无数。
百姓们都看不明白了。
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但李长安的支持者甚众,凭借其之前做过的事,依然有人无条件支持他。
只是那些支持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终究被压在最底层。
明面上看,整座大晋都在声讨李长安,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恶言恶语络绎不绝。
……
供销司衙门,
气压低的吓人。
所有在衙门里来来往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走路都小心垫着脚,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封不疑等人结伴走进书房,却发现李长安正在悠闲地翻看着手里的书卷。
“大人……”
七人行礼。
李长安放下书卷,抬起眼眸,“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政务同行脉络以及职位职责界限,全都排布妥当了吗?”
封不疑小心翼翼道,“大人,现在外面传的太凶了,我们回去之后都被家里劝告,暂时先停止供销司的事情。”
“这件事恐怕很有可能会无疾而终,朝堂上已经吵了好几天。”
“民间的声音也很大……”
李长安示意几人找位置坐下,自己则继续抱起那部《君子境神通概览》,慢慢往下翻看,
“那你们觉得呢?供销司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书房内顿时没了声音,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曾世才,你说。”李长安点名。
曾世才闻言,立刻直起腰板,“大人,属下认为,若解决不了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恐怕难以为继。”
“民间不是也有很多反对之声吗?”李长安再问。
曾世才顿了顿,“百姓大多愚昧,人云亦云较多,供销司尚未正式启动,是何影响都还没出现。”
“此时就开始大放厥词,恶意攻讦,不是蠢就是坏。”
李长安手指轻敲桌面,“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倒是恰好跟君子第二思,极其吻合……”
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但没有人在这时候说话,都在等着李长安继续往下说。
“你要多注意,说这些话的人,是什么身份。”
果不其然,李长安点了曾世才一句,“很多时候,屁股决定脑袋,更决定你的嘴。”
他又问宋思仁,“宋思仁,你觉得供销司该如何才能继续往前推进?”
宋思仁沉吟片刻后答道,“属下认为,可以适当调整策略,曲线救国。”
“你的意思是,暂时虚与委蛇,不那么激进,用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温水煮青蛙?”
李长安琢磨通书上的一句话,然后把目光转向宋思仁。
宋思仁点了点头。
不只是他,其他还有不少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大人给出来的总纲卷宗,实在太过天马行空,步子跨得太大,遭到的反对自然很多。
稍微慢一点,绝对不是坏事。
李长安语重心长地言道,“重症得需猛药。”
“有些东西一旦妥协,只会不断妥协。”
“这次他们闹一次,我们便妥协一次;那帮家伙不会适可而止,只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
“尤其是我们要解决根本性的问题,更是要寸步不让。”
“我等所在做的事,乃是国策,国策若不断变动,最终只会让百姓们无所适从,受苦受难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真正的百姓。”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要按照原则规矩办,寸步不能让,我们让一步,百姓就得退一百步!”
书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在场七人,都能感受到李长安语气中的坚定。
“这次我没有刻意强调消息不能外泄。”李长安起身,“但消息外传的如此之快,说实话,我不满意。”
“你们自己去把那些泄露消息的人揪出来,供销司不欢迎这种嘴巴不严实的人。”
他看向七人,“回去把规章整理好,供销司的一切进程按原计划继续推动,那帮人挡不住我们。”
薛世清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能继续做下去吗?外面那些人,还有朝堂上的那些大臣……”
李长安脸上露出笑意,“放心,那些家伙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知道为什么吗?”
他拍了拍胸口,“他们这里,想的永远都是自己。”
“但我们,除了自己,还有百姓。”
窗外的光洒落在李长安身上,似乎有光晕散开。
……
四月十八,
“倒李”行动愈演愈烈,沸沸扬扬。
各地旺福商行都受到了重大冲击,店铺被砸,伙计被打,好像真的变成了过街老鼠,人憎狗厌。
就连官府都没有去管,反而站在一旁讥讽嘲笑。
李家小院,
“长安,不会出什么事吧?”家中,柳知音担心地抓住李长安的手询问道。
李长安笑着拍了拍柳知音的肩膀,把她轻轻揽入怀中,“放心吧,很快就会有转机了。”
李长安离开院子后,在半路遇到了女扮男装的安南栀。
“你准备怎么办啊?”安南栀的一双眸子紧紧缠在李长安身上,片刻都没有移开,
“现在朝堂上吵得很凶,要不是之前你立下过泼天大功,现在恐怕都要把你贬入奴籍了。”
“我听爷爷说,好像还有三品大儒也牵扯其中,要对付你。”
李长安笑着摇摇头,“所以说,他们那些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办事办不好,争吵倾轧倒是一把好手!”
“放心吧,我有打算,供销司一定会建好,再多人阻拦都没用。”
安南栀诧异地问道,“这么有信心?”
李长安动了动耳朵,小心倾听周围的动静,然后迅速低头亲了一口安南栀,
“那当然,不过只是土鸡瓦狗罢了。”
“他们一直都忽视了一个问题,所以显得极其可笑。”
安南栀轻锤李长安,俏脸通红粉嫩,让李长安看的食指大动。
她羞恼地问道,“他们忽视了什么?”
李长安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到底是谁,让他们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朝堂上?”
这一日,
李长安离开供销司,第一次登上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