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行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领兵打仗,死伤在所难免,可还有听说谁打了大胜仗还无故斩杀士卒的,纷纷面露不解。
“你说那一人被斩杀了,所为何故啊?”
上官雄不明所以,眼下独孤行打了一场空前的大胜,自然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批评他,但是也不能不闻不问,不然显示不出他作为主将爱兵如子的美德。
“陈二狗战场抗命,辱我军威,不杀他不足以震慑宵小。”
独孤行将事情的经过,向在场众人重复了一遍。
即使在军中,主官也不能无故打骂士卒,更何况杀人呢,自然要有一个站得住的理由。
上官雄听到独孤行有理有据,也想着借坡下驴,人家刚打了胜仗,刚给自己长了脸,又给了自己台阶,再去演戏就有点不好收场了。
一个兵痞而已,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头还可以警示军中,宣传自己赏罚分明的英明。
可是不待他说话,身边的狗腿子又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气急败坏的打骂独孤行。
“独孤行,我好意帮你组建新军,你竟然为了那群牲畜的尸体,将我派去的人无故斩杀,今天要是不给我给说法,我一定饶不了你。”
狗腿子边说,还一边看向上官雄。
“将军,他们武院狼子野心,无故残害我们的士卒,即使士卒有错,也应当押回来,由将军定夺,他们这是越俎代庖,如果不加以严惩,恐怕日后军中只知他武院,而不知将军啊。”
上官雄也眉头紧皱,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今天是抽了哪股邪风,怎么见人就咬。
人家刚刚打了胜仗,你之前还是龟缩不敢出战,现在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缓解此时的尴尬吗。
似乎是看出来上官雄的不解,旁边有位亲信在他耳边小声的言语了几句,上官雄才将眉头舒展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独孤行杀的竟然是狗腿子小妾的弟弟,也就是他的便宜小舅子。
这小子被小妾拿捏的要死,这回回去没有办法交差了,才上来一股邪火。
他本来是想让小舅子,到新军里面凭资历混个一官半职的,以后调回自己身边,也好升迁有名。
原以为新军不会有任何作战任务,哪曾想遇到独孤行这么个愣头青。
可是你仗也打了,功劳也赚了,为什么还要杀掉自己派去的人呢。
即使谁不是自己的小舅子,换成是别人,也会认为自己这个主官不称职,不帮自己人撑腰啊。
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是否符合时宜,就直接冒起泡来。
“你也是带兵打仗之人,难道不知道战场抗命意味着什么吗?主官如果不能命令自己的手下,这仗还怎么打?”
不待独孤行发话,赤阳烈先压制不住火气,率先发难。
如果是独孤行说话,狗腿子还要顾及一些,毕竟二人目前暂且是同一级别,想要针对他还得言之有物。
可是赤阳烈一个没有品级的武院历练之人,狗腿子此时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恭维你是给你面子,想要压到老子头上,还是等你从武院正式出来在说吧。
“我等军中主官在此商议,就算你自持武院身份,也不该在这里大放厥词,军中岂能都是你武院说了算的地方。”
赤阳烈也觉得自己此时说话有些不妥,当即被怼的哑口无言,不知该从何说起。
“将军恕罪,刚刚的确是我等不对,不该插手军中事务,但是将军刚刚说军队是武院的天下,这话可是有些过了吧。”
水漫天及时站出来为赤阳烈解围,同时反将狗腿子一军。
“我武院为大虞王朝的武院,多少年来,不知为王朝培养了多少抛头颅洒热血的将领军官,如今却被将军说成是结党营私拥兵自重的叛逆之所,不知我武院的先烈们泉下有知,会不会出来反驳将军呢?”
水漫天侃侃而谈,不卑不亢,一时间将狗腿子推到了武院的对立面上。
只见狗腿子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忽明忽暗的,被气得进退失度。
“你们在座的都看到了,确实是他们武院的合起伙来欺负我,可不是我说错了。”
狗腿子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水漫天这顶帽子扣下来,可不是他能戴得起的,只能寻找盟友的帮助。
可是这帮人军中待久了,早就成了老油条,谁愿意趟这趟浑水,都转过脸去不看这个狗腿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意思很明显,祸是你自己惹得,你小子想找死,可别连累了我们,人家刚打了胜仗你就去触他的眉头不算,还他妈把武院给带上了,那武院使我们这些小杂鱼能够撼动的吗。
独孤行的耳朵天生灵敏,听到了亲信跟上官雄的说的话,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本来就不待见这种阿谀奉承的狗腿子,更看不惯他这种假公济私还说的大义凛然的嘴脸,直接开始怒怼。
“人是我杀的,想要报仇就划出道来,我独孤行接着,别说是你的小舅子,就是天王老子在我的军中不听号令,我也毫不手软。”
“你……”
“放肆!”
不待狗腿子把话说完,上官雄气愤的一拍桌子,直接呵斥众人。
“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当这里是菜市场吗,还有没有一点大虞官军的尊严。”
上官雄面色深沉,一副苦大仇深,恨铁不成钢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如今我大虞内忧外患,已是风雨飘摇,各路军马纷纷前来阻击叛军,本来是一场大胜,你们竟然窝里斗起来,本将军真是痛心疾首啊,如果所有武将都如你们这般,叛军何日才能扫灭,黎民何时才能安生?。”
上官雄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眼睛里还真的有热泪在眼圈里游荡,可就是不落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整顿了一下表情,面色严肃,开始评判这场闹剧。
“陈二狗战场抗命,其罪当诛,鉴于已经被独孤行所杀,不予追究,按照战死处理;独孤行未经请示,擅自动用私行,理应惩处,鉴于此次大胜,功勋暂且扣留,以观后效再行表彰;魏旭出言不当,离间袍泽,罚其闭门思过,你们可有不服?”
看似上官雄的话里各打五十大板,可是却完全颠覆了事情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