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这天，张阳在学校巡视了一圈。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老师和学生双方都还不太适应。
也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嘈杂骚动，但整体上还算顺利。
从一开始，张扬就向教师们申令过，不能搞传统私塾那一套教学模式。
动不动就要用戒尺抽几十下。
还要行拜师礼，磕大头。
老师对学生来说，就像是天王老子一样。
太封建了。
在仁义小学，只要对老师有足够的尊重，就可以了。
学生们绝大部分都是从乡下来的孩子，到了这种新环境，还是很激动的。
巍峨的楼房，宽敞高大的教室，都足以让他们生出敬畏。
对于现代人来说，这就是座平平无奇的小楼。
但在这些古代土著小孩眼中，也是前所未见的气派。
在这种氛围之下，没有几个敢于再调皮生事的。
听着师生们上课的内容，都是自己一手编订的课本。
张扬的心中，油然生出了莫大的成就感。
在这个位面，自己也算是开时代之先河了。
所谓桃李满天下，以后凡是有文化的，哪个不是出于我门下？
毕竟，不仅这教材，都是挂的张扬名。
这所仁义小学的名誉校长，也是他这个天师。
叶余只是主抓实际工作。
“说起来校长，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那位，好像名声不咋地……”
张阳不知怎的，冒出这个念头。
随后他又摇摇头，嘛，不管这个了。
张阳问一边跟着的一个中年男子：
“总共来了多少学生？”
这就是之前怒斥张阳无君无父的那个县学教授。
最后被张阳驳得灰溜溜而去。
后来听说要建立学校，他找到叶余扭扭捏捏地也想混个位置。
叶余看在老师的份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张阳说了此事。
张阳爽快的一口答应：
“没问题，本座既然委了你当这个家，这点小事就随意定夺。”
于是叶余就给他安排了个协理教务的差。
此时老傅听到张扬询问学生人数，忙不迭的掏出一个册子，翻看两眼道：
“回天师，一共来到学生一千二百三十七名，其中十三岁以下者计有九百五十六名，男童九百一十二人，女童四十四人。”
张阳皱了一下眉。
虽然在下乡宣传时，强调鼓励把适龄孩童不分男女都送来上学。
可是似乎还不太理想。
男女比例依旧是相差悬殊。
“看来要想移风易俗，实现男女平等，还有很漫长的过程啊……”
张阳感慨。
不过，一开始也急不得。
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相当不错了。
“老子倒要看看，那姓赵的这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
城郊，某乡。
一处草房门前，有一对中年农家夫妻，正在劳作。
这时候，从远方路口来了一个人。
他走到这户人家前，停了下来，开口道：
“这位老哥，我是行路的人，有些口渴，想借府上一瓢水喝喝……”
男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让妻子给他舀来水。
路人接过水，道了谢，却并不急着喝。
而是打量了几眼这家人，问道：
“大哥大嫂，我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家中也没有个小孩子？”
“你说这个啊……”
那男人停下手中的活，笑道。
“俺两口子也有两个娃娃，这不是城里的天师办了学校，就把他们送了过去读书识字，将来也好成个体面人……故此不在家中。”
“什么？送到那个地方了么……”
路人听了，显出吃了一惊的模样，手里的瓢也掉在了地上。
男人看到他这样子，很诧异，问道：
“这位客人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事么？”
那路人一开始还满脸不情愿说的样子，被催问了一番，才低声道：
“也罢，看你们两位都是好人，我就提醒一下吧。快把孩子带回来吧，那地方不能待！”
“怎么了？能有地方白上学，还不好么？”
夫妻俩问。
路人叹息一声：
“哎，糊涂啊……我有个亲近之人，就在他们那里做事，你们可知那天师，把那么多童男童女聚集起来是要干啥？”
“所谓上课，就是要用法术，把孩子们的魂魄拘走，好供他驱使！”
“你们若不趁早把孩子带回来，怕是就成了行尸走肉……”
“俺听孩子回来说，他们学的都是向着咱老百姓的好道理啊……”
那个农妇反驳道，却被丈夫打断：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然后男人又转向路人说道：
“我这就去把孩子接回来！客人你在这歇会，让我婆娘给你煮个鸡蛋吃……”
说完跟女人使了个眼色，就急匆匆的走了。
但去的方向却不是往城里的路。
那路人看男人走了，转转眼珠。
任凭农妇再三挽留，也毫不犹豫地告辞了。
过了片刻，男人领着几个手持武器的汉子回来了。
远远的就喊道：
“那个过路人呢？”
女人摇摇头说走了。
男人大为懊恼，埋怨道：
“你这娘们真不中用！那鸟人不三不四的，还说些攻击天师的话，肯定是朝廷的奸细，就这么被他跑了……”
跟来的几个民兵安慰道：
“不妨事，我们向邻村通知，让他们严防奸细，看到可疑之人就抓起来……”
随后又夸赞男人几句，这才散去。
……
“报告天师，这几天又有人散播……您怎么说的来着？哦，反动谣言，经乡亲们举报，被民兵抓获了三人，还有的让他们给漏网了……”
在例行会议上，刘子山汇报道。
张阳得知这个消息，很是高兴。
群众的思想觉悟是直线上升啊。
看来付出总有回报，这学校没白建！
“哦，那犯人呢？”
“已经被押到城里了，只不过那几个小子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玩横的，我问了一下，死活不肯说上家，属下正想请示一下您，是不是给他们上点手段……？”
张阳正气凛然地道：
“我们又不是衙门，不要搞严刑逼供那一套……”
刘子山心中一肃，正要检讨，张阳又悠悠补充道：
“想让人开口，有很多种方法，不必非得搞拳打脚踢那一套嘛，太野蛮了。比方说灌胡椒水啦，不让睡觉啦之类的……”
刘子山闻言差点没喷出来。
一阵恶寒。
李铁牛却是高兴地道：
“好哎，不就是整人吗，这个俺拿手！”
“好，那这个活就交给你老李了！”
张阳笑道。
于是，之后几天，李铁牛驻地附近的居民，都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