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善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努力提升实力,在钱赵两家的博弈中存活下来。
若钱家胜了,自己侥幸存活,那也只能背井离乡。
若赵家胜了,自己结局未知,毕竟保不准赵家不会卸磨杀驴。不过相比钱家获胜,自己的情况自然会好上一些。
可这也不是他瞎操心的理由。
店伙计见自家姑爷心事重重,脑袋灵光一闪,道:“姑爷,我知道一个好去处,排忧解难不二法门!”
田不善疑惑,反应过来,眯眼道:“此话当真?”
“我哪敢骗姑爷!”
田不善示意眼神,两人结伴而去。
好不容易脱离了赵家的监管,自然得去体验一下那前世界享誉闻名的“勾栏听曲”。
田不善想想就激动,虽然身上没银钱,他花钱都是菊儿代为支付,但并不妨碍他看看,过把眼瘾总行吧!
不然就白穿越了。
田不善和店伙计前脚刚一离开,数个黑衣人翻入店墙,在店内一番寻找无果后,点起火把,将店铺点着。
火势渐凶,冲天而起!
同一幕在赵家各个店铺发生,只是那些店铺就没那么幸运,值守之人全部被杀。
钱家对付赵家那是不留余地了!
同时,赵家府邸。
议事大殿当中赵家主赵诚成有些面色苍白,坐在高堂的太师椅上,一手捏着椅把,由于用力过猛,导致手上青筋暴起。
赵雨晴坐于堂下,还有一众赵家主要管事。
就是赵二爷不知为何不在其中。
“钱家人欺人太甚,是真不把我们赵家放在眼里!”
“可又能怎么办!如今钱家有了鸿涛真人的援助,实力比之先前,可要翻上一番!早年这老头便达到炼气中期的地步,如今多年过去,实力更加深不可测!”
“我们赵家现在该如何是好?二爷今日也被那鸿涛真人所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就算恢复过来实力也大不如前!”
“这是天要亡我赵家!”
众人议论纷纷,首座上赵诚成面容紧锁,运转法力大喝一声:“别吵了!”
嘎吱!
座椅的扶手被他一把掰断。
“如今我赵家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如果有害怕的,现在自可去库房取些银钱,另谋前路,我赵诚成绝不阻拦。若是想与我赵家共同生死,就一心对敌,别蛊惑人心。若我赵家度过这次劫难,自然不会忘记诸位!”
赵诚成朗声道。
不过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座下众人相互对望,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门外有人仓惶来报。
赵诚成起身怒斥:“没经允许,怎可擅自进入议事大殿,我赵家虽到了危难关头,但也还没绝!这家法可还有!”
那下人颤颤巍巍,面色煞白,大声道:“家主!我们赵家的店铺全给人一把火烧了!”
“什么!”
赵诚成面露讷色,瘫倒在了座椅上。
这钱家是铁了心要和他们开战,已经断人活路了啊!
赵诚成无力地摆手。
下人诚惶诚恐地退下。
座下众人相互对视,先前犹豫之人,眼神坚定,作出了决断。
不少人一同起身,拜礼道:
“主公,我上有年迈父母,下有妻儿老小……”
“家主,我近来身体有恙,怕是会脱了赵家后腿,难当大任,恳请告老还乡。”
“老爷,我远方有一表亲,在当地颇有势力,如今赵家危急存亡,我愿前往寻求帮助!”
……
“畜生!尔敢!”
有人义愤填膺,拍案而起,怒斥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赵雨晴脸色冷漠,当中却蕴含绝望,道:“我赵家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供你们用,没有我们赵家哪来的你们的今天,如今我赵家遇难,你们却如此忘恩负义!”
有人忍不住小声反驳,“我们也为赵家出生入死,立过汗马功劳……”
“安静!”
赵诚成一声落下,像是耗光所有精气神。
面色一白再白,额上流出汗水。
最终长出口气,无力地摆手。
刚四十出头的他瞬间像耄耋老者。
台下起身之人内心暗暗一喜,默默退去。
“爹!”
赵雨晴不甘地喊了一声。
没有动静。
待那些人走后,赵诚成叹了口气,“苟富贵,勿相忘!如今在座的各位,我赵诚成都记得,眼下虽是危机,但也是我赵家重获新生的时刻!”
说到这,赵诚成再次起身。
一身气势高昂,哪还有先前萎靡的模样。
蛀虫不去,贻害千年!
既然要翻天覆地,那就要彻底!
“菊儿!”
赵诚成喊道。
菊儿从大殿角落走来。
从众人疑惑的眼神当中不难看出,似乎之前并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你知道该怎么做!”
赵诚成冷声道。
菊儿一拱手,眼神冷厉,转身离去。
哪有像在自家公子面前的温顺模样。
先前选择留下的赵家核心人物,突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
外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
菊儿是赵家对内对外的一把刀,掌握着赵家的杀手组织,专对那些除修仙者以外的不听话的人动手!
“雨晴留下,其他人就先回去吧!”
待其他人离开,赵诚成问道:“那田家小子呢?”
赵雨晴应道:“听菊儿说还在外面,应该在铺子里。”
“在铺子里,还能让铺子烧了?”
赵诚成淡淡道。
对于店铺,他并没有太过介意,凡俗银钱对于修仙之人价值终究有限。
如今开战在即,这些东西更显得可有可无。
若输了啥也没有了。
倒给他人做了嫁衣。
反而对方如此做,心里更像是没底,想故意气一下自己。
看看能不能暴露出我赵家的底牌。
不然他钱家自觉能一口气吞并赵家,又何必多此一举。
赵诚成走下高座,“最近有没有听菊儿说,他有其他异动?”
“没有。”
赵诚成一脸漠然,“最好是没有,若是有……”
面色一冷。
“现在他还有作用,我赵家正用人之际。不过今日酒肆他的作为,虽然处理最为妥当,但这种风范却让人不爽,保不准他是那种两面三刀之人,如同墙头草,见局势不对,会转投靠钱家。”
“我谅他不敢!”
赵雨晴怒道。
“所以你近期,务必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若有任何背叛我赵家的行为,直接……”
赵诚成身上发出滚豆子的声音。
那是法力蓬勃暴发的征兆。
“我打算将菊儿的婚事安排在七天之后,今天发生这事,如此安排虽然不近常理,但如今处境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来尽早将那田家小子绑在一起,也能断一些他反叛的念头,二来如今赵家情绪低迷,需要一把火把它点燃!”
赵诚成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若他田家小子一心一意帮我赵家度过难关,今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他,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对待。若不然……”
说着,已跨出门槛。
赵雨晴将他喊住,有些绷不住情绪道:“爹!我们赵家能否度过这次难关?我赵家会不会由此灭亡,像那田家一般!”
赵诚成顿住脚步,“只要还有破儿在,我赵家就不算灭!”
“那女儿呢!”
赵雨晴面容痛苦。
“我已经传信给你弟弟,到时候如果我赵家战败,我会叫他过来保你一命!他不能插手此事,不然钱家的女子也会出手,到时候事态升级,对谁都没有好处。我赵家还是要给自己一条退路!不能让破儿冒险。”
“那我们有多少胜算!”
“不多,也不会少!”
赵诚成迈开步子,突然忍不住叹道:“本来这事不想跟你说,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看你如此,我又心有不忍。罢了!你跟我来。”
赵雨晴心里虽有疑惑,却没有吭声,默默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