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哥”这个外号是小哥那群促狭鬼朋友们对他精神体的称呼,可以说自从认识以来喊过没有一万次也有八千次了。
可是当这三个字被廖星火用一种迟疑的语气喊出来的时候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变得不太像一个调侃意味的称呼,而是别的什么。
蹲在麒麟背上的白狐转头看向后面的廖星火,阳光下琉璃似的眼珠泛着绚烂的微光,它可爱地皱皱鼻头,“嘤”了一声。
不得不说,犬科动物似乎天生就会撒娇。
但是廖星火一想到那天听到的磁性低沉的男声,看向白狐的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奇怪。
到了这个时候,被喊了外号的麒麟才甩甩尾巴,尾梢的柔软毛发扫过廖星火的裤腿,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事。
廖星火其实没什么事,他就是想知道“小小哥”到底指的是麒麟还是小哥,看来是麒麟。他也实在想不出吴斜对着小哥喊“小小哥”的诡异画面。
前面的一人两精神体倒是相安无事地继续往前走,后面的几人却眼神飞来飞去,王胖子还故意撞了一下小哥的肩膀,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声“小哥”,尾音绕得跟山路十八弯似的。
小哥眼神平静无波,一点儿也没有被打趣到的反应,王胖子嘀咕一句“闷油瓶子”就不挤着他的肩膀走了。
听到那句“闷油瓶子”,廖星火耳朵动了一下,心说这是谁给起的外号,实在是太贴切了,小哥可不就是个闷油瓶吗。
几个人就这么一路徒步,中间休息过几次,多是为了照顾队伍里唯一的普通人刘喪,半长发青年倒是习惯了,也没什么别扭的情绪。
他虽然年轻,但是在道上已经混了许多年了,早已见识过哨兵与向导的超凡之处,年少时或许还会不平,觉得老天不公,什么好事都叫别人摊上了,现在嘛……不如多给偶像拍两张照片。
不知何时开始,视野之中的树林变得茂盛,荒草更高几乎能有半人高,他们似乎完全脱离了现代社会,来到了一个足够原始的地方。
拧开水壶喝了两口水,廖星火正把水壶放回鼓鼓囊囊仿佛装了炸药包的背包里,视线却一顿,反手推了一下旁边的人。
“前面有东西。”
谁知入手的触感很不对,不是皮肤包裹着肌肉的柔韧,而是一种死板的僵硬,廖星火皱着眉看过去,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的解雨辰也在看着他。
几息之后,解雨辰轻轻握住廖星火的手腕,将他挨在自己腰间的手放了下去,跟没事人似的:“什么东西?”
廖星火的目光在定格在那浅色冲锋衣上,过了两秒才开口:“看不太清,只知道数量很多,离近一点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
说话间落在后面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王胖子挤开解雨辰,一张大脸凑到廖星火面前,廖星火立刻后退两步,撞到黑眼镜身上。
黑眼镜抬手按在廖星火手臂上,用那种有些佻达的语气说:“小心一点。”
哪里需要他来扶?廖星火回身一个肘击,手肘撞了个空,黑眼镜已经出现在三米之外了。
跟个跳蚤似的。
“你这眼神是真的不错啊。”王胖子还记得自己的初衷,一边搓下巴一边道,“真别说,刚才没注意,现在往前一看好像确实是有什么东西。”
“过去看看。”吴斜一手一个,扒拉开王胖子和廖星火,率先往前面走去。
走了大概几十米,廖星火之前看到的东西愈发清晰。
“是石像。”小哥说。
墓葬附近有石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通过石像的数目和具体形状也可以判断下面古墓的规模和墓主人的身份。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来之前就已经掌握很多关于古墓的信息了,这些石像最大的作用就是告诉他们来对了地方。
最先出现在视野里的石像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之下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残留的部分也黑糊糊的。廖星火甚至都没看出来这石像刻的是什么东西,唯一看清楚的是两个翅膀。
王胖子更是离谱:“这是什么?烤鸡?叫花鸡?”
“我看你是饿了吧。”吴斜撇撇嘴,拍了拍手上的青苔和灰尘,一抬下颔,“这是玄鸟。”
“这也不像啊……”王胖子也是个中老手,此刻却愁眉苦脸,一双精明的眼睛又上下扫了好几遍才道,“哦,燕子啊。”
廖星火又瞧了几眼那朴素而残破的石像,这次终于辨认出一二燕子的特征。
“玄鸟一开始的形象就是跟燕子差不多的,后面才逐渐演变的比较复杂。”吴斜说着,笑了一下,“果然是个先秦墓,瞎子,你的眼睛又多了三分治愈的希望。”
如果这不是先秦墓,黑眼镜的眼睛已经可以彻底宣判死刑了。
黑眼镜勾起嘴唇:“还得多谢各位啊。”
“大恩不言谢,回头你给我们挨个打工三年就行。”王胖子一副奸商似的模样,“到时候南瞎北哑一起报价,胖胖我发了啊!”
“再说,再说。”黑眼镜推推墨镜,礼貌而不客气地拨开王胖子。
前头小哥已经只剩个背影了,廖星火也跟了过去,他是真的嫌弃王胖子聒噪。
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石像,几人各显神通。小哥用发丘指在地上戳了几个洞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黑眼镜到处敲敲打打;刘喪让几个哨兵戴上耳机,拿着哨子一路吹一路走;吴斜释放了精神力,克制地游走在浅层地表;王胖子拿了个罗盘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在看。
而廖星火……他在暗中观察解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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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不更新,黑色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