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估计,眼前的宫室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两列白玉雕饰的柱子从前到后,最中央摆放着一具深蓝色的棺材。
整个宫室十分空旷,没有摆设,也没有陪葬品,只有一具棺材孤零零地摆在最中央。
作为国主的寝宫,这里无疑显得十分寒酸。
“好歹还有烛台呢。”黑眼镜站在一盏烛台旁。
烛台大约有半个詹妮弗的高度,底座似树枝,台面呈贝壳状,此时里面是厚厚的灰垢。
黑眼镜用短刀挖开上面的灰垢,下面竟然是凝固状的油脂。
他反手从背包侧边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歪倒在一侧的灯芯,“啪嗒”一声,烛台被点亮了。
黑眼镜挑眉:“这烛台质量好啊,现在还能用呢。”
他也不嫌麻烦,一路走一路点烛台,廖星火看到他只能点一侧的,就走到另一侧,帮他点烛台。
走到棺材前时,前半段的宫室内已经很明亮了。
“这灯油还挺好用,小花,你要不要带一点回去研究研究,回头直接弄一条生产线出来?”吴斜打趣儿道。
“好啊。”解雨辰没有被调侃的窘迫,轻松写意地回答,“到时候我建个厂,聘请你去做厂长。未来的吴厂长,走的时候记得带点灯油,不然你的工作就要打水漂了。”
廖星火从旁边经过,心说解雨辰嘴真利,吴斜招惹他干嘛。
谁料吴斜也不是善茬:“这是自然。不过小花,你准备给我开多少的工资?这拿灯油回去研究的点子是我出的,未来工厂的管理也是我负责,你要是给我开少了……那说不过去吧?”
黑眼镜小声在廖星火耳边道:“看到了吧,那边两位是富家少爷,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正好吴斜和解雨辰刚才都没说话,黑眼镜的声音一下闯进两人耳中,解雨辰冷笑一声:“你不是资本主义,你是封建主义。”
他身为解家家主,多少了解一些黑眼镜的过去,之前从没提过,没想到黑眼镜主动招惹他。
廖星火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戳了一下黑眼镜的腰:“你为什么是封建主义,大清不早亡了吗?难不成你——”
黑眼镜看向廖星火,眼神微动。
“——年纪轻轻的也搞封建迷信?”廖星火诧异地看着黑眼镜,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模样。
黑眼镜:“……”
旁边的解雨辰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吴斜却也被蒙在鼓里,好奇的目光落在黑眼镜身上。
只见黑眼镜叹了口气,抬手想揉揉廖星火的头发却被躲开,不得不垂下手道:“不是这样的,等离开之后我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廖星火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那个……”不远处的詹妮弗有些尴尬地出声,指了指棺材,“你们不看看这个吗?”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人忽然就聊起来了,把一路上心心念念的神子扔到了一旁。
让她不禁怀疑,这一路上她的存在是不是妨碍了什么。
廖星火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来了。”
棺材离近了看就会发现材质还是石头的,只是表面打磨得非常光滑,如果说十八世孙的石棺只是有些镜子的质感,那么眼前这具就完全是镜子了。
而且是非常细腻清晰的镜子,软毛刷轻轻一扫,上面的灰尘就尽数被扫开,一点儿都不黏连。
石棺棺盖四角雕刻着花纹,具体图案不好形容,应该跟海神的信仰有关,有浪花、泡沫等元素。
然而最令人失望的是,这棺盖上竟然什么文字都没刻,没有介绍石棺内尸体的生平。
难道这地上神国的习俗是只有罪人才需要在棺盖上记录生平?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看其他的棺材,并不能从中总结出规律。
“打开吧,打开就知道了。”廖星火深深呼出一口气,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能感觉到,这具石棺里的东西不会让他失望。
这是一种命运般的召唤。
……
刚刚有人走过的地方痕迹比较明显,张同禄在前,张海客在后,两人循着地上的痕迹一路来到有着无脸人壁画的岔路口。
“居然往左边去了。”张同禄看着地上的痕迹,眉心的皱纹又深刻了一些。
张海客询问:“左边怎么了?”
“没怎么。”张同禄指着右边的甬道,“这些年来所有被诱惑进来的人都会走向右边,然后消失在右边,我曾去查探过,很寻常,什么也没有。倒是左边,很少有人过去。”
“诱惑?”张海客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用词。
张同禄认真道:“是的,诱惑,我认为这座地宫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