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定下了赌局,但无论是廖星火还是解雨辰都没有着急打开文件夹一睹内容的意思。
两人按照原计划出门觅食,晚餐吃的是一家粤菜,口味正宗不说,还有一些创新菜,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解雨辰全程表现如常,廖星火不由越来越放松了些,甚至开始怀疑那晚的鬓间吻是否真的是一个意外。
他也没那么容易被麻痹,虽然心里产生了怀疑,但是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
就目前来说,廖星火还是希望与解雨辰保持良好的朋友关系,否则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这样的平衡,对他们所有人都好。
晚饭后,解雨辰将廖星火送到楼下,并没有要上楼的意思,廖星火心底的天平又倾斜了一些。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廖星火注意到鞋柜上的文件夹,脱外套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仅仅一秒后,他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目不斜视地走进屋子。
时间太晚,不想动脑子,明天再说吧。
……
廖星火小区附近的一家酒店里,詹妮弗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地盯着手机。
被时间折磨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时候做什么都不会走心,身体沦为一具空壳。
房门被敲响,詹妮弗如梦初醒,她将手机放到床上,起身开门。
敲门的是司机,他手里拎着两个打包盒。
“……我说过了我吃不下。”詹妮弗语气低沉,勉强笑了一下,“没其他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司机一手按在门上,手臂挤了进来:“詹妮弗,明天才是一场硬仗,你要用现在的状态去见廖星火和解雨辰吗?”
詹妮弗沉默两秒,接过打包盒,眼见司机转身离开,她猝然出声:“爸爸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担心……”
她担心父亲根本等不到她带着东西回到美国。
“詹妮弗,”司机道,“现在的情况我们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你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他们离开美国的时候,裘德考的状态就已经开始断崖式下滑了。即便是再没有医学常识的人也知道,裘德考时日不多。
“……我不回去。”拎着打包盒的手指攥紧,詹妮弗深吸一口气,准备关门。
“就算……”司机就在这时转身,悲伤的蓝色眼睛直视着詹妮弗,“就算一切都来不及,这次行动也可以帮你争取到一些在公司里的主动权。”
詹妮弗张嘴,声音干涩:“我知道。”
房门关闭,司机站在门前,许久没有离开。
詹妮弗忘记了一件事,而她目前还没有意识到。
……
次日。
廖星火打开了文件夹,里面是裘德考的公司秘密进行过的三次行动的总结。
三次行动的地点都是同一处。
——乌泽。
方正的汉字闯入眼底,廖星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几分钟,他掏出手机,拍下这两个字给解雨辰发过去。
不到一分钟,解雨辰的回复就到了。
【解雨辰:恭喜,赌约是你赢了。】
【解雨辰:有想好赌注吗?】
不知为何,明明赌约是廖星火获胜,解雨辰却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热情与急切。
【没有,我可能得想一阵子。】
给解雨辰回了信息,廖星火将手机放到一旁,专心阅览文件夹中的三次行动总结。
第一次的行动开展在1957年,那时裘德考作为美国上流社会的新秀正如鱼得水地穿梭在社交界,一封飘洋过海的信件将他拉回了还在长沙做传教士的日子。
1957年的裘德考虽然离开了中国,但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放过下战国帛书的破译工作,他明白,等到时局稳定的时候,他会重新回到那片遍地黄金的土地上,而战国帛书里面的内容就是到时最有力的敲门砖。
然而一封迟到五年的信,让他的内心再次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他在长沙时积攒了许多人脉,虽然临走时他坑害了许多老土夫子,但总有一些外省的土夫子消息不够灵通,不知道这个此前一向信誉不错的鬼佬展露了獠牙。
那封信就是一个沿海省份的土夫子给裘德考寄去的。
那时交通不便,信件抵达长沙时,裘德考早已离开中国一年有余,收信的教会学校将信件转发美国。
跨国信件辗转流离直到1957年才送到裘德考手中。
那封信里详细描述了土夫子遇到的一件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