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忙我帮不了。”廖星火没有犹豫,再次拒绝了张海楼。
不仅如此,他待会还要给黑眼镜告密。
张海楼提出的两个报酬,廖星火都不感兴趣。
关于小哥在哪里这个问题,小哥离开的时候没有说,要么就是不能说,要么就是不确定。在小哥和张海楼之间,他当然更信任小哥。小哥自己都不说,他也不需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而他的过去,能知道更好,不能知道也无妨。况且张海楼知道的不一定贴近现实,可能一两句的谬误,整个事情的全貌就完全不一样了。
“廖先生,你误会了。”张海楼道,“今晚张海客会去齐先生家带走人俑,我并非要从齐先生手里拿走人俑,而是要从张海客手里拿。”
廖星火点头表示理解:“那你拿就是了。”
张海楼被逗笑了,狭长的眉眼充盈着愉悦的笑意:“张海客不让我接近人俑,我想请你来配合我。”
看来这对族兄弟在张家古楼里并没有谈妥,出来之后张海楼依旧想对人俑,或者说对人俑里的复制人做些什么。
“你还是想杀了它?”廖星火觉得关于复制人的问题实在难以理清。
这涉及到伦理道德问题。
“不。”张海楼居然说,“我怀疑里面的不是虾仔,我要打开看看。”
而张海客不赞同张海楼想要打开人俑的想法,他准备把人俑送回张家古楼或者存放在香港张家。
此时的时机并不符合复制人被启用的条件,尽管现在张家本家已经分崩离析,外支散落全国各地,可是有些规矩必须得守,否则根基被触动,后果难以想象。
“如果里面是张海侠你准备怎么办?”廖星火很在意这个问题,他不知不觉间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紧盯着张海楼。
张海楼听到这个问题,眼神空白一瞬,他沉默许久,直到饮品店的风铃再次响起,他才低声道:“……我不知道。”
廖星火本来是不准备答应他的,可是就看到张海楼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情绪,拒绝的话没有出口,反而鬼使神差道:“好,那我就陪你去一趟。”
“多谢。”张海楼戴上眼镜,将冰镇柠檬水拿过来,咬着吸管喝了几口,“还是不要浪费食物了。”
冰凉的柠檬水顺着喉管流入胃袋,喉结不住滚动,呼吸都透着凉丝丝的气息。
廖星火看了一会儿,默默起身再点了一份冰淇淋甜筒,这一次换了两种口味。
……
晚上九点,黑眼镜家。
幽深夜幕之下,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院外,手指扣响辅首,三声叩门声后,玄门从里面被打开。
黑眼镜一手扶门,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显然是刚从浴室里出来,他瞥了一眼张海客,似真似假地抱怨:“再晚一点我就要把人俑扔出去了。”
反正款已经打了。
“没办法。”张海客笑了笑,他能感觉到张海楼一直跟着他到京城,只不过到了京城之后就人间蒸发了,不知去了哪里。
他犹豫许久,还是独自一人来取货。
张海侠的复制人一事颇为蹊跷,张海客不想把其他人扯进这件事里,已经足够复杂了。
特意这么晚过来,是因为天越黑,黑眼镜这里就越安全,他可以聘请黑眼镜一同与他安置人俑。
“进来吧。”黑眼镜侧身让张海客入内,目光在外逡巡一周,泰然自若地关上了门。
人俑就在院子里,一整天过去它都没动一下,就跟之前在巴乃每天夜里都会活动的人俑不是它似的。
黑眼镜一抬下巴:“完好无损,交货。”
一个人俑能出多少事,张海客看了它一眼又看向黑眼镜:“齐先生,我这里还有一单生意,有兴趣吗?”
湿发半干,黑眼镜扯下头上的毛巾,随口问道:“什么生意?”
张海客拍了下人俑的肩膀:“护送我回巴乃或者香港。”
“太远,不去。”黑眼镜一边说,一边把毛巾扔到衣篓里,随即伸了个懒腰。
张海客眼神微动,继续道:“价格随你开。”
“不去。”黑眼镜摇头,“我在张家古楼折了半条命,再不歇歇就得找人给我收尸了,挣钱也得有命花啊。”
真是这个原因吗?张海客没有问出口。黑眼镜不愿去,他也不强求,总归黑眼镜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不至于没有其他选择。
他放弃聘请黑眼镜的念头,上前抗起人俑,正要告别离开,院门又被扣响了。
两人一齐看过去,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