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一队先出发,四姑娘山一队晚一天。
再次回到巴乃,王胖子熟门熟路地先溜达回了阿贵家,他还帮阿贵揽客,极力邀请霍仙姑一行人也下榻在阿贵家。
这些小事都是霍绣绣负责的,见王胖子这么卖力,她便和霍仙姑并几个心腹安置在阿贵家中,其他的伙计就近在周围落脚。
王胖子一来就围着云彩团团转,又是送礼物送特产,又是帮忙干活,家里都是他的声音。
小哥半数时间在阿贵家里发呆看天,另外半数时间常常不见踪影。
巴乃条件简陋,霍仙姑还好,她年轻时什么场面都见过,倒是霍绣绣有些不习惯,但是害怕被霍仙姑支回京城,一直努力适应。
正在队伍休整,同时等待四姑娘山一队人马动静的时候,一直在巴乃未曾离开的裘德考小动作不断。
在两只老狐狸无声的对弈之后,霍仙姑勉强同意与裘德考合作,不过一切都得听她的安排,提前定好了规矩。
裘德考有求于人,自然毫无反对意见。
“巴乃还真是热闹,先是裘德考,后是天真二叔,如今又来了个霍老太。”王胖子全程作壁上观,有那么点看热闹的意思。
不过也看不了多久,见云彩一个人来回忙,他又连忙上前帮忙。
“胖哥哥,”云彩对王胖子笑笑,两人一块忙活,“另外一个老板又出去了吗?”
王胖子削着土豆,手起刀落之间,一个个干干净净的土豆落在盆里,“是啊,他闲不住,溜达溜达当是巡山了。”
说完,他又连忙找补:“咱们这儿毕竟靠近山里,如今打猎的又少,说不准就有什么小动物靠近,就当加个餐了。”
云彩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蹲在王胖子身边,小声道:“胖哥哥,其实你们不是来搞什么旅游开发的吧?”
要是不牵扯到旁人,王胖子说不定就含糊着应了,但是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尽管面对的是云彩,王胖子口风也很严。
“不是旅游开发是啥?就那个整天耷拉着脸,满头白发的女老板,她才是大财主,京城数得着的人物,我们这次回去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动人家加入我们的项目!”
王胖子探头看了一眼楼下,叮嘱云彩:“你别瞎猜,不然大财主跑了怎么办?”
“……哦。”云彩瘪瘪嘴,站起身继续切菜去了。
蹲在地上的王胖子悄声叹了口气,厨房里是不敢待了,借口上厕所,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奶奶,王胖子出去了。”霍绣绣站在楼上,见小哥和王胖子接二连三地出门,感觉有些奇怪。
霍老太太在屋内,戴着老花镜,低头看裘德考送来的勘测图,闻言笑了一下:“不必管他们,等解子他们到了四姑娘山,咱们这边就出发。”
跑出去的王胖子左拐右拐,确定后面没有尾巴,这才目标明确地往一处走去,大约十几分钟,他到达了目的地。
赫然是一片废弃的木楼,其中有个格外不显眼的,正是小哥旧居。
从外面看依旧是破破烂烂的样子,里头也黑乎乎的,任谁来看都是危房。
然而就是这么个危房,成了廖星火和黑眼镜这两天的落脚点。
刚来的时候,两人前前后后花了数个小时才勉强收拾得能住人,后来小哥过来又从杂物堆里翻出个旧床,敲敲打打也能睡人,廖星火这才不至于再和黑眼镜挤。
一方面是这边不是黑眼镜家,小哥的单人床就那么大,除非叠着睡,不然根本没办法睡下两个人。
另一方面则是廖星火已经单方面不搭理黑眼镜好几天了。
准确来说,就在那天黑眼镜发完疯,两人打过一架之后,廖星火就不搭理黑眼镜了。
黑眼镜说话他就听着,说要一起行动他也行动,但就是不跟他说话,跟小哥附体了似的。
原因很简单,廖星火嫌他烦,打了一架也不解气。
主要是两人都认真交手,谁也不吃亏,自然也没能出气,反而打得越来越气。
他们两人,一个身形轻盈,行动灵巧,一个下盘极稳,近身格斗经验丰富。
交手数十招都还是廖星火打不到黑眼镜,黑眼镜挨不着廖星火,最后弄得像是喂招一样,能泄火就怪了。
黑眼镜自然是使了无数种办法,试图撬开新晋廖哑巴的口,然而廖星火就是拿他当空气,连在他面前裸体擦地都没能引来一句骂,其他招数更是毫无用处。
来了巴乃之后,小哥又每天巡山之余三五不时地过来,黑眼镜只得见缝插针地温柔小意,效果不太明显。
廖星火坐在灶台边,往里面塞板栗,如今正是板栗成熟的时节,他手里的是小哥巡山从山里捡来的。
王胖子刚进门就闻到了板栗的香气,他凑到厨房里。
橘黄色的火光映着廖星火,他垂着眼睛看火焰,眼里是一丛丛的小火,看起来竟有几分柔和。
听到王胖子进来,他抬眸扫了一下,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或许是光线的缘故,脸颊上不太明显的梨涡也偷偷跑了出来。
“胖子。”廖星火招手,“来的正好,小哥从山里带的板栗。”
小哥巡山,基本上每天都有收获,只不过都拿旧居来了,云彩自然一个没见过。
王胖子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毫不客气地坐在廖星火身边,“真香,不过还是我来吧。”
他对廖星火的厨艺有那么几分了解,虽然只是烤栗子,王胖子也实在不敢让廖星火来。
也不知道小哥和黑眼镜怎么让他进厨房了。
吓人!
“小哥和黑眼镜呢?”王胖子用火钳勾了几个板栗出来,稍微看了一下,还好没糊。
廖星火也不反抗,顺从地往旁边挪了点,不眨眼地盯着灶火瞧,鼻尖时不时动一下,越来越香了。
听到王胖子的疑问,他顶了下腮,“在修床,黑眼镜把旧床睡塌了。”
昨晚轰隆一声,他还以为是地震了,走出里屋一看,那张旧床已经断成了两半,黑眼镜刚戴上墨镜,笑容十分礼貌:“太不经睡了,我就翻了下身。”
廖星火这才时隔好几天第一次回话:“明天再修吧,大半夜的动静太大了。”
就说了一句话,被黑眼镜纠缠了小半个晚上。
刚才小哥过来的时候他都有点犯困,若不是烤栗子吊着,这会儿肯定已经回去睡觉了。
王胖子咧了下嘴:“他个子高,又一身腱子肉,想当年胖爷也是这样的,也就这二年略微长了点肉。”
“……你这不是一点吧。”廖星火狐疑地看着王胖子腰间的好几层游泳圈。
王胖子划拉了一下板栗,廖星火识趣地不再多说。
充当客厅的大房间里拼拼乓乓的,也不知道小哥和黑眼镜修床修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