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外国佬躲躲藏藏的,一看就是偷摸来的,什么文件证明也没有,咱们按需自取,就当是收国际快递了。”
吴斜这一番话可算是说到了王胖子心坎里,他直呼原来知音竟在身边:“天真,我和你想的一样,反正来都来了,咱们也别空手走!”
至于廖星火和小哥那就更没什么意见了,四人迅速达成一致,开始商量起取什么装备。
最主要的就是潜水装备,帐篷,干粮,水下手电,考古铲,急用医疗箱,武器。而且能拿多少拿多少,鉴于他们只骑了阿贵家的两辆摩托车,想多多益善明显是不可能了,只能挑紧要的拿。
又在墙根多等了一会儿,大概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一行人借着夜色的遮掩开始行动。
小哥在前面领路,他刚才已经摸清了这支车队下榻的具体情况,堪称熟门熟路。而且由他打头,能够避免很多意外事件。
比如存放潜水装备的地方,竟然有几个人在打牌,小哥身形一闪,那几人连他的脸都没看清就被捏晕了。
这动作有点眼熟,廖星火隐隐感觉后颈有点疼。
一整套的潜水装备就要一个不小的箱子来装,几人没有拆开,选了两个尺码比较合适的,连箱子一起端走,同时多拿了几个潜水镜。
潜水装备固然重要,但若是想着一人一套,那也没富余去拿别的东西了,还不如只拿两套,到时轮流下水查探也行,这又不是一锤子的买卖。
反正王胖子已经把这群外国佬在镇上的据点当仓库了。
就算发现有人潜入做了梁上君子又如何?他们敢声张吗?
在这种偏远地区,想拿钱开路可以,但若是想找当地人的事,那可得掂量掂量。
满怀着丰收的喜悦,四人踏上了归途。摩托车上挂得满满的,坐在两辆摩托车后座的廖星火和小哥手上提的都是东西。
一进到阿贵家,几人就把装备运到楼上放好,这才放心入睡。
“我算是发现了,自从进了广西就没睡过一个正常的觉。”王胖子泡着脚,下了个总结,“小哥,你这老房子风水不好啊。”
小哥无言相望,王胖子摆摆手,就当没起过这个话头,他再一看,廖星火都已经睡着了,耳力那么敏锐的一个人,如今周边说话声、水声不断也没能吵醒。
看来最近几天确实累得不轻。
……
四人在瑶寨里等了又等,螺蛳粉都快吃腻歪了也没等到盘马老爹下山。吴斜实在坐不住,每天都跟着阿贵一起去盘马老爹家里蹲人。
结果盘马老爹没等到,却撞见好几次开越野车来的,同样也是找盘马老爹的女人。
“天真,”王胖子用手肘戳了戳吴斜的腰,“你觉不觉得这女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们此时正坐在盘马老爹家里,喝着白开水,看盘马老爹的儿子招待来客。
“阿柠。”
廖星火侧过头,低声道:“有一点像阿柠。”
他与阿柠相处不多,但后来从吴斜口中得知,阿柠在水边被一条野鸡脖子咬到大动脉,命丧当场。
这其实听起来很荒谬,阿柠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性格又极其谨慎刚强,是那种就算整个队伍都覆灭了也会独自找出生路的狠人,怎么会死得这么轻易。
但事实就是,她确实死了。
连尸体都被野鸡脖子当作孵化幼卵的容器。
想得有些走神,忽然被人从桌下攥了下手,廖星火才回过神。
那个和阿柠给人感觉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正坐在他们对面,一双眼睛来回从他们身上刮过。
“怎么着,你这是看上胖爷了?”王胖子打量着对面的女人,一脸为难,“你这副尊容……胖爷无福消受啊。”
那女人明显生气了,脸上浮现出怒容,却没发作,只用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眼神扫过四人。
后来廖星火想了想,这大概是一种自视甚高,已经不把其他人当成和自己同一物种的眼神,简单来说,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伶牙俐齿,王先生,小偷小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她将目光落到吴斜身上,“我老板让我转告你,吴先生,他也算是你的长辈,在这里的这段时日,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说完,也不等吴斜回复,直接起身。
盘马老爹的儿子在一旁十分尴尬,他没想到两波找他阿爹的人马竟然有前仇,直接听了女客的话,带她来见了吴斜等人,结果弄成这个场面。
他赶紧去想怎么打圆场。
“告诉你老板,”吴斜已淡淡开口,“姓吴的都是根正苗红的华夏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我长辈的。”
“而且……”他斜睨着对方,语调犹带轻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就爱大偷大摸是吧,这脾性真就多少年都改不掉吗。”
王胖子嘎嘎乱笑。
那女人转身,脖颈处暴起青筋:“你——”
她手刚往后一摸,小哥就抬眼看过去,手腕一甩,茶杯便凌空飞过,直接撞在她的手上,连要拿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茶杯落地,碎成一片,泛着白芒的匕首也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一直在旁不出声的阿贵看到那森芒的匕首,扭头看向盘马老爹的儿子,声音很严厉:“怎么带了恶客进寨子?”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规矩,最不容有人闹事,那是侵犯整个寨子的尊严。
那女人此行没带什么人,只开了一辆车,老板就在车上坐着。此时见情形不好,便一脚踢开匕首,声音也放软了。
“都是误会,我一个女人出远门总要带点防身的东西,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她慢慢后退,对盘马老爹的儿子说,“我之后再来,记得我们的交易。”
越野车开走之后,阿贵面上挂了苦相:“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什么事都沾。”
盘马老爹的儿子叹了口气:“阿贵叔,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对吴斜几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起身拿笤帚清扫地上的茶杯碎片后,拎着簸箕往外走,阿贵也出门抽烟去了。
王胖子小小地鼓了掌:“小哥给力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小哥没说话,伸手往桌子上摸,却摸了个空,他的茶杯刚才当武器使了。
廖星火把自己未动的茶杯推过去,有点好奇:“吴斜,你认识她口里的老板?”
“不认识。”吴斜开朗一笑,“我爷爷,我三叔仇人多着呢,谁知道是哪个,反正是个外国老板,那么骂准没错。”
“天真啊,你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天真,蔫儿坏!”王胖子很是过瘾,谁让人骂到鼻子上还能忍,而且那女人吃了大亏,自己是半点不吃亏的。
“不过,我倒是有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