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好像是小哥。”廖星火有些不太确定,于是往屋里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这下连吴斜也能确定了:“是小哥,这么说前面那个也是个人,有人在这儿守株待兔?”
还真就大半夜等到了他们这群傻兔子。
吴斜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你觉得,我们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吗?”
这还用问?
廖星火往外眺望,夜色茫茫,早就看不到小哥的人影了,这上哪里追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若无其事地在小哥旧居摸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别的线索,也算是将功补过。
廖星火放过可怜的厨房,在其他房间继续翻找,动作间不免带起灰尘,呛得不停咳嗽,后来干脆捂住了口鼻。
随着视线范围的改变,廖星火看到小哥的卧室靠墙摆着一张木床,床下什么也看不见,却又有着难言的吸引力,毕竟床下天然是个藏东西的地方。
廖星火静心聆听片刻,吴斜就在外面的大房间里,他打起手电筒,躬身往床下钻去。
床下灰尘更多,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廖星火蹙眉,只探入一半身体,用手电筒来回扫射。
忽然间,手电筒的光束被固定在一个方向。
那是靠墙的角落,有一块区域较周围而言干净许多,四边有些清晰的印痕,似乎常年放着什么东西,近期才被挪开。
想起那两道闪过的黑影,廖星火猜测,或许他们就是在争夺床下放着的东西。
不过这就有一个疑问,守株待兔的“猎人”此前藏在哪里?
厨房就在木楼的外围,进出木楼不可能避开当时廖星火的视线,所以那人只能是提前藏在木楼里的,甚至极大概率就是躲在卧室里。
这个念头撞入脑海,廖星火心中升起一丝异样,霎时觉得四周的黑暗之中潜藏着无数窥伺的眼睛。
暗骂一声,廖星火慢慢往后退出逼仄的床下空间。
出来时挂了一身的蜘蛛网,这些在木楼主人离开时鸠占鹊巢的小生物明显将廖星火当成不速之客,看上去很不客气。
廖星火三两下拍干净,迈步走向衣柜,小哥的卧室里空荡荡的,除了木床就是衣柜,先把这两个大头看了,再论其他。
衣柜里零星挂着几件衣服,已经硬成了纸板,一碰都簌簌往下掉灰。
廖星火硬着头皮在衣柜里翻找。
期间还惊扰了一些“原住民”,廖星火连续深呼吸几次,翻过衣服开始检查是否有夹层。
衣柜不大,所以廖星火检查得格外仔细,不一会儿身上便蒙了一层汗,今晚算是白洗漱了。
直到检查到衣柜顶端的时候,手指才碰到一块略有松动的木板,廖星火精神一振,迅速扒开堆起来的衣物,站到衣柜里,往更里面探去。
衣柜与木楼墙壁是连在一起的,十分高大,与里面寥寥几件的衣物并不匹配,廖星火踮着脚尖,费力往上伸手。
这时候廖星火开始羡慕起小哥的发丘指和黑眼镜的身高来,他几乎将手臂伸到最长,用鞋尖抵着衣柜底,另一只手扶着衣柜内侧,才勉强用两指夹住木板边缘。
那块木板虽然已经开始松动,但并不容易撬开,廖星火多使了些力气才掰下木板,里面是一个手机大小的凹陷,手指一勾便陷进一团柔软的布料里。
廖星火勾下那团布料,就站在衣柜里,用手电筒照着,先粗略地扫了一遍。
出乎意料,这团布料上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它只是一块单纯的、形状不规则的碎布一样。
眼下没时间研究,廖星火将碎布塞进口袋里,又将木板还原,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回去。
完成这些事情以后,廖星火已经满身大汗了,他平复呼吸,正待走出衣柜,却见一道更加浓黑的影子渐渐遮挡住柜门前微弱月光照亮的空地。
没有提前听到脚步声。
廖星火站在一件件衣物之间,从缝隙之中看到了小哥的侧脸。
小哥斜过身,目光落在灰头土脸的廖星火身上。
“小哥,你追到那个人了吗?”廖星火推开衣服,走出衣柜,反手掩上柜门。
小哥不知为何反应有点慢,思考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摇头:“没有,跟丢了。”
月光正透过破败的窗框撒到小哥身上,照亮了小哥不太清明的眼睛,微红的面色以及发间、身上沾着的树叶。
排除掉所有的错误答案,廖星火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迟疑地求证:“小哥,难道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