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触角的蝴蝶是难以保持平衡的,晃晃荡荡的,使人不禁想起从树上萎靡下坠的落叶,颤颤悠悠,左右飘忽地落在地面。
“这?居然还能这样?”凌霄九重一乐,赶紧招呼问神明,“阿问,你快看!只要断了触角,蝴蝶就飞不起来了!”
问神明抽空,抬眼看过来,也是惊奇惊喜,他看到盾修和剑修、连同两个刺客,已经解决了那五只蝴蝶,赶紧拔高嗓门,“来顶住这三只隐身怪!”
等到MT拉住仇恨,问神明也后退几步,保持好远程输出恰到好处的距离,闭紧一目,手中弓箭拉得圆满,瞄准了蝴蝶的触角,但总感觉不太对劲,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手指松开剑尾的部位,箭矢飞出,精准命中蝴蝶的头部,造成了伤害之后,箭矢就随着特效一起消失了,除了数值伤害,也没其他效果。
那最初被顾西辞切断触角的透明蝴蝶只能在地上躺着被虐,过程中,它不停搓动头部,保持着这个动作,触角竟然诡异地重新生长出来,它再次展翅飞舞。
好在神明居所的那两个刺客也反应过来,飞刀齐出,再次割断触角,连同问神明拉扯住的三只蝴蝶一起,也一并投以飞刀。
“早知道前面的蝴蝶也这么干了!”凌霄九重懊恼地开口,他跟着众人一起集火瘫痪的透明蝴蝶,争分夺秒地将输出堆到极致。
“不能。”顾西辞和问神明是同时开口的。
她与问神明对视一眼,然后移开目光,没有选择抢话,而是把解释的机会让给问神明,自己飞身跃到前排,加入近战输出队伍。
问神明没急着解释,而是垂眸思索了一阵,突然流露出一抹惋惜,“凌霄,她当时怎么加入后就退出了,要是一直留在我们帮里该多好。”
“谁知道呢,”凌霄九重转头看了一眼菊花仙,因为他们保护措施做得到位,菊花仙一滴血都没掉,还是100%的生命值,比起先前几次熟悉副本的时候好的不能再好了,“说是你的粉丝,来给你送声望点数了。”
其实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是君子镜故意拉着他们,激化两个帮派之间的矛盾。
只不过,矛盾本来就很大了,一面裂了99道缝的镜子,再添一道裂缝,有什么区别,都一样。
现在是直播时间,有些话心知肚明就好,要管住嘴,让嘴慢脑子一拍。
“嗯。”问神明最后一道箭矢造成暴击伤害,收下蝴蝶的性命,菊花仙又在走剧情,感慨“多谢英雄”之类的台词,他也没细听,只是借这个时间把迟来的解释说清楚。
“之前的妖化蝴蝶,触角是无法切断的,你没发现打在它们身上的数字都很少暴击吗,说明弱点少,而隐身的透明蝴蝶,想暴击很容易,说明弱点暴露,这不过这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我的思路好像比君子镜慢了半拍。”
菊花仙已经说完台词,身形散去,只留下一个传送门,供他们由此通道前往冬日场景。
问神明和凌霄九重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应该是第一第二个进入传送门的。
但是问神明并不着急,只是抬手做了个招呼的动作,顾西辞看出他就是在对着自己,也没犹豫,径直走过去,“你叫我?”
“对,咱们一起打头阵。”问神明笑着回答,他领先一步进入门中,凌霄九重示意顾西辞先走,她也没推辞,直接跟上步调。
冬日场景是四丈五尺的高墙围筑而成的迷宫,单论攀爬,顾西辞也是不太行,但如果有借力点,那肯定不止是她,其他刺客也可以轻松登高。
但问题是,墙壁表面结了一层薄冰,给攀爬提高了不小的难度,除非是用飞的。
顾西辞有万相花,可以用拟造形态飞上去,这样做的话,这个稀有道具的功效就要暴露在大众眼前了,她暂时还不打算露出底牌。
“火球术?弓箭?”顾西辞猜测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也不是很确定,以眼神询问身边的问神明,是否有最佳方案。
问神明也没否定她,“脑子转得确实快,你先扔飞刀,依照你自己的水平,扔大概位置就行,肯定钉不上去的。然后法师用远程火球术融化那个位置的冰层,我再射一箭,把箭固定在墙壁上,给你当做借力点,你看这样行不行。”
弓箭蓄力附魔上的火元素是较弱的元素能力,不足以破开坚冰,只有法师的火球术是较强的元素能力,能把坚冰化开。
“行,我开始了。”
顾西辞没什么废话,握紧飞刀,瞄准位置就甩掷出去,飞刀没有固定在冰层,而是砸出一小块痕迹,就掉落下来。
神明居所的法师跟上技能,火球术出击,准头不错,正是她想要的位置。
问神明的弓箭也射了出去,箭镞没入墙体,铮铮颤动的箭身彰显着余威,过几秒才稳定下来。
如此进行了大约15个点位,顾西辞收起飞刀,在心中估算一番,应该是她的水平所能达到的,便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预备着向上而行。
“这就可以了?”问神明疑惑出声,他并非不信任的质疑,而是相信却又觉得不可思议的语调。
“大概吧,反正我摔不死。”顾西辞的嗓音平淡如水,表情也是如此,她轻盈地一跃,在箭身上踩住,保持平衡。
接下来就是借助下蹲蓄力,游戏数值和自身习武的身体素质之间的完美适配,她上跳之后,抓住了上方的箭身。
她的手臂完全绷紧,腰腹收缩用力,将自己荡了上去,眸光落在下一个落脚点,计算好距离和角度,拿捏好力道,再次跳起。
顾西辞的重心保持在最佳位置,手中匕首也往墙壁上一刺,划声有点刺耳,但维持稳定是足够了,她冷静像是完全没有感情一样,甚至没想过恐惧和紧张的情绪,一下一下,完美精准。
下面的人,光是看着,就已经手软脚软了。
双木摸了摸鼻尖的虚汗,发现手心里也都是汗水,越擦越湿润,他踌躇着想接,也有点不敢,干脆狠心放弃了。
诗洗剑的眸光追随着上方的姑娘,虽然也挂心,但比双木强不少,还有闲心安慰他,“她不会掉下来的,放心,就算掉下来,也不用你去接,我来给她垫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