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是,是三当家?!”
当常奕回到虎头山寨的时候已是午夜将近凌晨,一路上自然顺利无阻,最后还在山下的丛林中巧遇一只野猪,算是意外收获了。
“去跟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说我回来了,有事和他们商量。”
提着一只足有成人般高的肥猪,常奕宛如游戏一般轻松。
将这大家伙随意地扔给手下,随即解开腰间的野兔之类,再简单地洗过身上的血迹后便来到了山寨正中的一间大房子里面。
这座像待客大厅一样的房子完全由松木打造,其中只有一些简单的镶嵌和锚栓结构,形态简单。
虽然外表看着大气十足,内部却十分简陋,连墙上的装饰都不全面,缝缝补补才在主座上垫一张完整的虎皮,后面还挂了一对不相称的牛角。
此时,上位三座已经坐入两人。
一个身形健壮雄高,浑身硬汉气息,旁边次位上的则是一个要细弱一些的男子,然而其眼目中不经意间流露的冰冷却充分显示了他的危险。
天上的月亮已然开始西斜,看这两人的样子竟好似一夜没睡,不知是在商量什么。
“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常奕大步进门,朝两人略微敬过一礼后便直接对着第三把交椅坐了下去。
“三弟回来了,没有遇到危险吧,你身上怎会有人血,受伤了?”
大当家宋濂对他轻轻点头应道,眼睛仔细看过他身上的血迹之后,鼻子微微耸动便知晓了其中的人血成分。
二当家徐晔则看中他整个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常奕的精气神与昨日不同,心中惊疑不定。
而事实上,常奕同样有心里计较。在看到两人一身整装,完全没有休息的样子,就明白他们已等候多时。
或者说两人之间有要事需避着他才能商量,这会儿被他突然叫来便是这般模样了。
想到这,常奕不禁暗地瞥了徐晔一眼,正见他脸色有些不对,估计是没想到会被打乱事情吧。
眼下虽然对徐晔排斥,但主要的事情还要解决,更何况常奕也不屑于和其深交,无需为此顾虑。
“谢大哥关心,我没受伤,反倒发现了一件大事需要报告。”
“哦?是什么事能让你如此说明?”
听此,宋濂的面色瞬间严肃起来,他清楚以自己三弟的性格还能这么说,证明此事确实重要。
“赵国被灭了。”
“……”
“什么!”
宋濂紧瞪着大眼,一旁的徐晔更是拍案而起,不自觉地大叫起来。
“赵国……那个北向锋山的赵国?!”
“对,那个定都水妍的赵国;事实上,现在也没有哪一个王朝还姓赵了。”
徐晔犹不相信,常奕再次给出了肯定答复,顿时将他给震住,身体一下子又坐回了椅子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弟,详细说说你下山之后的事情!”
宋濂最先反应过来,神情变得更加凝重,而常奕在斟酌片刻后便接着说道:
“我于今日黄昏时急行向北,进入一石头村里,里面大多数人已经搬走,几近空巷……”
“我抓人问过才知道原来是有妖兽作乱,更有一伙神秘人在四天前与赵属军队碰撞,最终覆灭数十万人,攻破轩格城,继往水妍而去。”
“嘶嘶……”宋濂两人再次惊讶,几乎同时想到了神秘人的实力。
要怎样的层级才能拥有那般力量?
“本来我还未肯定,但在村外偶遇了一个离群的散兵,将他抓来逼问之后才终于确信真实。”
的确,常奕所说的情况就是最真实的、直接通过士兵的记忆知晓的一面。
若是这都有假,那他可想不出还有什么探知手段能比这更高明了。
说到这,常奕翻出那名士兵收到的碎布递给上座,补充道:
“这是另一件意外之事,群众散兵被一军队长集结,似乎要去挖轩格城中的宝藏,只不过我遇到的那人给拒绝了。”
宋濂接手,简单扫过一眼后便让给了徐晔;在他的眉间有一股久久隐藏的忧郁,似乎是因为眼下的国灭大事,又好像有关他心中的某个缔结,嘴里喃喃说道:
“赵国灭了,四天时间……应该是确定的了。”
对于大当家不正常的脸色,常奕表示理解。
毕竟宋濂本身就是一宋国的残兵,并且大宋覆国的原因同样是因为高阶修炼者,故而在听到赵国的事后心里有些凄凄同感。
“大哥、三弟,以我之见,对于赵国覆灭的事不用再更多讨论了,一国的兴衰不是我等山寨武夫所能决定的,当下重要的事反倒是这个。”
这时候,徐晔突然一脸兴奋地举起那片碎布对二人说到,见两人看过来便将碎布在面前展开,接着道:
“大哥请看。一军之中,队长不过是中下职位,他在这信中却直言要号召全军,莫非他不怕其上的军领、将军甚至总司找上去?恐怕他正是知道那些人都不会去才敢如此。”
“我们需要最快速度知晓赵国混乱的细节!既然队长以上的人没有,这一次我们或许能占一个便宜,我记得我们山寨中还有两架碎石弩……”
啪!
“三弟!”
徐晔正在讲到兴头上,宋濂突然一拍桌面打断了他,神色含怒,登时令他的气焰熄灭,坐回椅子上不说了。
“莫非还要我再教你一遍吗?!都说了,军体制度森严,现今从大秦沿用的标准更是突出此意。”
“能坐上队长职位定是先天境以上的人,你打算赌他可以被那两支枪打中吗?你以为队长是江湖上四处游荡的野境先天?”
“我……”
当重新变得理智,徐晔忆起刚才自己疯狂的想法就有点自扇巴掌的冲动,心里直怨自己对金银的贪欲太大,不禁对情绪更加控制起来。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不过二弟确实没说错,我们本就是流离失所的武夫,国破家亡于我们而言无意义,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先散了吧,回去睡觉。”
“是。”
常奕应声后便要走出去,突然宋濂又叫住他,添了一句说道:
“三弟,你白日里是不是放过一群村民进山?他们之后在山里遇到了大虎,只有几个侥幸逃回我们后山村庄里去。”
“老虎?!”
常奕眼睛一亮,将事情记下,拱手谢过之后便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三弟这一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直到彻底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徐晔这才对宋濂说出心里的感觉。
而在上座,宋濂苦苦寻思着赵国覆灭,自己一干人之后的事,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想了想刚才所见,发现常奕在言语间确实有股说不出的意味。
“这…不用去管。我们虽然结为兄弟,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到底,那样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要是伤及兄弟情义就更糟了。你不准对他有其他心思,之前你说的事也不要再提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