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卓思索了片刻,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叶灵说过,三师兄是个武痴,经常去挑战隔壁赤阳宗的看门狗。
眼下三师兄既然不在院子里,想来应该是又去了,所以他得去看看,至少探查一下赤阳宗的情况,顺便把三师兄扛着回来。
小清凉山向西不远,便是赤阳峰,赤阳宗便在此处。
赤阳宗山门,灰石板铺了一片还算开阔的空地,向上一百零八级石阶,青白石柱子撑起雕花门楼,正中悬挂的牌匾刻着赤阳宗三个字。
虽然比不上乾天宗那样的大宗门,但是比起隔壁的青黎宗,却要辉宏许多。
山门前,魏亮穿了一身蓝布棉袍,略显朴素,双手抱在胸前,头发随意散着,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只小黑狗,还有石阶上方平台处的几个人。
“三师兄?”
魏亮闻声回头,见到宁卓包着头的样子,略微有些诧异。
“小师弟?你怎么这个样子?”魏亮指着宁卓的头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装酷。”宁卓不想过多纠缠这个问题,随便敷衍过去。
魏亮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嗯,是很酷。”
宁卓嘴角儿微抽,他听出魏亮说的是实话。
三师兄竟然真的认为很酷,这审美,比大师姐还独特啊。
“对了,你是来找我的?”魏亮问道。
宁卓点点头,“我去了你的院子,见你不在,猜到你又来挑战看门狗了,便来看看,也算是学习一下。”
魏亮还未说话,宁卓忽然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宁卓皱了下眉头,眼下也没风啊,那冷飕飕的感觉怎么来的?
虽然心下有些奇怪,但他也没太在意。
“对了三师兄,那个看门狗呢?”
又是一阵冷飕飕的感觉。
奇怪。
魏亮指了指趴在面前的小黑狗,“这不就是么?”
宁卓微微有些惊愕。
这不就是只泰迪么?
怎么可能比三师兄还强?
照理说,三师兄都打不过的狗,怎么也得是藏獒那个级别的吧!
等等,这泰迪为什么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靠,它这眼神怎么冷飕飕的?
魏亮见了宁卓神情,似乎是觉得这黑狗太小了,有些疑惑,连忙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这黑狗,它是一只强大的狗妖。”
宁卓默然无语。
看来是自己说了两次看门狗,这狗妖觉得被冒犯了,瞪了他一眼,才会有那种冷飕飕的感觉。
此时宁卓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刚刚被一只葫芦给坑了,现在竟然还要被一只破泰迪欺负?
宁卓恨的牙痒痒,对着小泰迪就瞪了过去。
今天哥们儿要是被一只狗给瞪输了,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心中如是想着,宁卓默默施展了伪装能力。
伪装的是小狐狸的气息。
即便小狐狸只是残魂,但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妖皇气息。
区区看门狗妖,怎么可能比的过妖皇?
小黑泰迪见宁卓眼神变得狠厉,吓得浑身一震,连忙低下头瑟瑟发抖,不敢再用那种冷飕飕的眼神看他。
那个气息,实在是太可怕了。
魏亮没注意到看门狗的变化,只是看着石阶上方平台处的几个,双手抱在胸前,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商量好啊?我等的都快不耐烦了。”
宁卓此时才注意到石阶上方的几个人,统一的素白长袍,衣襟领口处绣着火焰纹路,想来应该是赤阳宗的弟子了。
宁卓看着几人,心中暗道:
瞧瞧人家赤阳宗,虽然这几个人长得不怎么样,可至少有统一的服装啊。
青黎宗这一点做的还是有些欠缺。
台阶上一个小瘦子,听了三师兄的话,极为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个疯子急什么,我们还没商量完呢。”
“我看这个疯子,是皮痒痒了,急着挨揍,哈哈哈哈。”
“我赌五粒赤金沙,赌这个疯子今天撑不住半盏茶的时间,怎么样,你们谁下注。”
“我跟你赌了,这疯子上次只差一点儿就能撑过半盏茶了,我赌他这次能撑住。”
一个鹰钩鼻青年冷哼一声,说道:“这个青黎宗的废物就是个疯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灵虚境的修为,比犬妖大人低两个境界,他能撑多久,全看犬妖大人心情?我赌二十粒赤金沙,赌他今天撑不过三息,有没有人跟我赌?”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这青年说的有理,而且在赤阳宗的弟子中,这鹰钩鼻青年跟犬妖大人的关系很不错。
如果他求犬妖大人多用力一些,恐怕魏疯子真的撑不住三息。
见几人都不说话,鹰钩鼻无奈摇头,“你们都不敢啊?那我们就玩大点儿,我赌他撑不过一息,我若输了,我出二十粒赤金沙,我若赢了,只要五粒,怎么样?”
几人还是面面相觑,对于赤阳宗弟子来说,赤金沙是很重要的修行资源,但每人每月的定额只有三粒,还想要更多的,要么就是用功勋换取,要么就只能私下开赌局。
二十粒赤金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面色苍白的弟子,沙哑着嗓音说道:“我跟你赌了。这魏疯子就是个怪物,每次支撑的时间都会更长,即便是犬妖大人全力出手,想来一息时间还是能撑住的。”
这几人刻意大声说话,魏亮和宁卓自然是都听到了。
宁卓满脸愕然,有些结巴的说道:“三……师兄,他……他们……再开赌?”
魏亮耸耸肩,“我每次来挑战这狗妖,这群赤阳宗的弟子都会赌我能在这狗妖手下撑多长时间。”
宁卓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此毫不掩饰地羞辱三师兄,就是羞辱我们青黎宗,就是羞辱我宁卓。
“他们这样羞辱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三师兄你何必等他们,直接动手啊?”
“没办法,如果没有他们的指示,这狗妖根本不会出手。”魏亮耸了耸肩,显得很无奈。
又凑到宁卓耳边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他们赌个大的。既然你今天来了,怎么样,要不要跟他们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