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仁嘉如约往公寓天台方向走。
他正拿着手机,低头给傅宴舟打电话。
可随之,远处传来了铃声。
陆仁嘉愣了下,寻思着傅宴舟应该就在天台,因此将手机收进口袋,踩着阶梯继续往楼上走。
在他踏进天台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原本空旷的天台,不知何时被人布置了一番。
地面上撒满了淡粉色与白色的花瓣,并且穿插摆放着蜡烛,天台的边缘系上了一圈白色的气球。
傅宴舟西装革履地站在正中央,左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右手扶着拐杖。
英俊的面容紧绷着,墨色的眼眸流露出了紧张。
陆仁嘉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傅宴舟。
不会吧。
这该不会是要求婚?
疯了吧。
他们可是连恋爱都没谈。
陆仁嘉弯了弯嘴角,露出尴尬的笑容。他走到傅宴舟的面前,心惊胆战地问,“你说的重要的事,该不会是做这些吧?”
傅宴舟点点头,”我本来是想把花全塞进直升飞机,并且挂着横幅开到操场,当众跟你表白的。但是我怕你会不好意思,也怕会给你施加压力,就只好把场地换在这里了,这样你不会不自在。”
这个地方是傅宴舟临时决定的,因此准备得有些匆忙。
陆仁嘉环顾四周,表情更加尴尬了,“可这是不是太隆重了,你这个样子不像是表白,像是直接求婚。”
傅宴舟抿着唇,半晌后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就是在跟你求婚,我想跟你订婚。谈恋爱太慢了,而且安全感不够,难以保证未来。”
“我想跟你结婚,想当你的丈夫。”傅宴舟顿了顿,声若蚊蝇道,“或者你当我的丈夫也行,只是个称呼而已,我无所谓。”
陆仁嘉挠挠头,“可这是不是太快了,我们又不了解彼此,而且你这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
傅宴舟眼神一直停留在陆仁嘉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花递到了陆仁嘉的面前,语气严肃得像是在背宣言。
“陆仁嘉,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但我很肯定,这没有系统的干预,我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你。”
陆仁嘉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傅宴舟打断了话。
“我知道我平时废话多、屁事也多,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愿意去改。我很会赚钱,可以全部给你花,而且我在努力学习生活常识,我学习能力很强,我相信我可以照顾好你。”
“我没谈过恋爱,连手都没牵过,我保证我绝对专一。我这个决定也不是随随便便做下的,我从不质疑我所做的任何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后悔。”
傅宴舟想下跪,可他腿正打着石膏,没办法跪下。
他露出了窘态的表情,很后悔那天耍帅,非要直接跳下去。
傅宴舟轻咳一声,抬眸深情地望着陆仁嘉。
“能不能做我的未婚夫,我的人际关系很简单的,不会有人反对或者嘲笑我们。 ”
陆仁嘉静静地望着傅宴舟,晚上清爽的风吹拂他们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的清香。
片刻后,陆仁嘉摇摇头,对他露出了疏离的笑容。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傅宴舟眼神黯然下来,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后,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泛起酸涩感。
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动,小声问,“为什么?是觉得我不够好吗?”
“不是,你很好,也很优秀,只是我对你没有感觉。”陆仁嘉如实回答。
傅宴舟不甘心地继续说,“可是感情可以培养,我也可以适应你的生活方式,你真的不愿意试试看吗?”
陆仁嘉叹了口气,他将傅宴舟扶好,把玫瑰花塞回对方怀里,语气温和道,“也许是时机不对吧,我现在对纪南琛依旧有感情。而且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在处理好这些琐碎的事情之前,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的。”
傅宴舟捏紧拐杖,“那你会跟纪南琛重新和好吗?”
陆仁嘉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傅宴舟接着问,“那你是一定要拒绝我吗?”
“嗯。”
这个问题陆仁嘉回答得很快,没有半点的停顿。
傅宴舟立刻就明白了,失落地垂下脑袋,“我知道了。”
陆仁嘉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他拍了拍傅宴舟的胳膊,安慰道,“你会遇到更合适的。”
傅宴舟沮丧地说,“别说了,你回去吧。”
“我...”陆仁嘉叹了口气,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傅宴舟颓然地坐在地上,他伸出手向后捋下刘海,却让头发变得更乱了。
心情越来越糟,他郁闷地解开领带,低头望着地面。
不一会儿,李叔行色匆匆地赶来。
“少爷,怎么样了?我怎么没看见陆先生拿着花呀?”
李叔按照傅宴舟的吩咐,和保镖一直在楼下守着,等待傅宴舟和陆仁嘉出现后,他就命令人放烟花。
可谁知道,下来的只有陆仁嘉一个人,而且还两手空空。
李叔瞬间有了不祥的预感,赶紧往楼上跑来。
看到傅宴舟像个丧家犬一样坐在地上,他立刻意识到他们少爷被拒绝了。
完了。
他们少爷这么要面子,被这样拒绝了,会不会生气啊。
李叔不安地蹲了下来,拍了拍傅宴舟的肩膀,“少爷,估计是陆先生还没想清楚,您要不要给他点时间考虑。我是觉得直接求婚太离谱了,他可能会觉得您这决定太草率,一时难以接受。”
傅宴舟一声不吭地低着头,李叔越来越不安,心里琢磨着话术安慰他们家少爷。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发现地面上有几道水渍。
李叔愣住了,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们的少爷这是哭了?
半晌后,傅宴舟抬起头,眼睛红红地望着李叔,“李叔,我失恋了。”
傅宴舟要面子,刚刚不好意思在陆仁嘉面前哭,只能将对方赶走。
“李叔,把东西撤了吧。”傅宴舟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以后也不会用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