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听寒……”
望朔也慌了,手忙脚乱地走到听寒面前,刚想要做出点什么动作,听寒冷冷道:“不用你管,我先回客栈了。”
然后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砸在了他的掌心。
低头一看,是那几盒胭脂。
看她孤零零地离开了,赵璟赶忙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大侠,后会有期吧。”
接着又看向望朔,嫌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追?再愣着,人都快没影了。”
望朔了然,但很快就被几名月落宫的人给挡下了去路。
摘星抓住他的胳膊道:“你这一次,又打算躲多久?”
赵璟回头,望着这婀娜多姿的美艳女子,心中已经有了数。
差点忘了,望朔摘星,也是一桩难偿的情债啊。
赵璟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我老婆还受着伤呢,就不奉陪了,你自行保重吧。”
沈瑜不动声色地摸了下自己的伤口,本就是自己假意用剑割伤的,现在已经结痂了。
“这,公子……”
望朔愣愣看着几人和锦衣卫一同离开,花如海拨来的暗卫也悄悄不见了踪影,深深吐了一口气道:“摘星,我早就不是月落宫的人了,你就……别再等我了。”
“别再等了?”
摘星走到他面前,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凉薄的双眸此刻也充盈着点点星光,“三年了,我找了你整整三年,你现在才告诉我不用等了?”
望朔看着她,神情落寞下来,感觉嘴里都在发苦,“我不是给你留了信的吗?我以为……你应该早就把我给忘了。”
摘星眼含泪光地看着他,讥嘲地笑了,“哼,留了信?一封信就想要解除我们的婚约,你把我当什么?”
“离开月落宫本就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你以为只要长老们答应了,就可以一走了之了?你问过我吗?”
望朔低下了头:“对不起……”
摘星擦掉脸上的泪水,突然伸手把他拉住,转身往湖面上走。
望朔急道:“你要做什么?”
摘星怒道:“你觉得我要做什么?要么你就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要么你就继续负担起你的责任!”
两人飞身落到湖上的那片玉台之上,摘星将一把雪剑指向望朔,“三年前你赢了河倾月落的比武擂台,现在,再赢一次!”
望朔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顿时感觉啼笑皆非,解释道:“那次赢你,我只是想得到月落剑,我的本意,并非是想要娶你。”
不由分说,摘星已经一剑刺了过来,望朔无意与她斗争,只好贴着圆台四下躲闪,但圆台的距离只有那么大,望朔不得不踏上了湖面。
摘星收剑,冷漠地看着他,“你犯规了。”
望朔道:“嗯,我输了。”
“铿锵”一声,摘星沉着脸把剑卸下,突然一跃扑向了他,伸手拥抱的瞬间,望朔抬手接住了对方。
两人一齐跌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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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凉,秋风渐起,听寒孤身一人坐在湖边,身形本就单薄,现在显得更加萧条清肃了。
赵璟拿了一件厚实些的衣服,缓缓走近她,将衣服递了过去,“风大,别着凉了。”
听寒抬头,眼圈红红的,把衣服接了下来,“谢谢。”
沉默一瞬后,她又问:“你不派人跟着他吗?”
赵璟笑道:“这个他你指的谁?”
听寒眼神闪烁两下,垂眸不应声了。
赵璟坐在她身边道:“放心吧,月落宫是他老家,死不了的。”就算是他想死,摘星也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听寒将衣服打开,搭在了膝盖上,继续盯着湖面发呆。
微风牵动着她的发丝,也牵动着湖水,月亮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仿佛和清水融为一体。
赵璟由衷感叹道:“月亮很美。”
听寒神情落寞地看着水面,道:“也很难接近。”
“没错。”赵璟赞许地道:“我曾经也这样说过沈瑜。”
听寒瞥他一眼,“他受伤了,你不去陪他吗?”不是说心疼得要死不活的吗?
赵璟笑道:“就是他让我来陪你的,他说怕你跳湖。”
听寒忍不住笑了一声,“我才没有这么幼稚。”
话罢,两人就这么静静看着湖水,任凭风吹着,仿佛时间已然静止在两人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听寒问:“为什么说我是你表妹?”
明明我年纪比你要大。
赵璟抬头望着天空道:“撑腰啊。”
听寒回头看他,疑惑着重复:“撑腰?”
赵璟道:“嗯。你一个女儿家,又孤身一个人在外,受欺负了也找不到人帮你出气,我不给你撑腰,谁给你撑腰呢?”
听寒愣了愣,慢慢红了眼角。
赵璟看向她,笑着问:“怎么样,有人撑腰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听寒低头擦掉眼泪,淡淡道:“一般。”
赵璟挑眉轻笑了下,知道这在她心中算是比较高的评价了,盯着湖面长吁了一口气道:“哎,既然水中月难以接近,那不如换个好接近的?”
听寒眼瞳睁大了些,“很明显吗?”
赵璟点头:“非常明显。”
听寒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喜欢他,谁都看得出来,就他一个人破烂眼神,榆木脑袋。”赵璟笑着总结道:“真是傻得厉害。”
听寒手摸着脸,平静道:“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赵璟眨了眨眼,不敢苟同。要是真的不喜欢,在婉君楼的时候,以及被别人当作是夫妻的时候,也不会紧张成那个样子。
“你别误会,我是说你傻得厉害。”
他接着眯了眯眼,笑看着听寒道:“要我说,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以听寒你的实力、样貌、身材、身份,随便招招手都能一呼百应,哪用得着在他一棵哑巴树上吊死?”
听寒愣愣看着他,有些不解和担忧地道:“他这次回去,还会回来吗?”
赵璟偏了偏头,“谁知道呢。”捡起一块石子拿在手上把玩,然后投入水中,“我又留不住他。”
听寒恹恹地垂了眼眸,赵璟问道:“你希望他回来吗?待在月落宫里,应该要比待在我身边有意思的多吧?”
听寒没有立即回答,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会在赵璟身边待三年了。所以事实恰恰相反,他在三年前就替自己做出了选择。
他宁愿当一个无名侍卫,也不愿当月落宫的有名剑客。
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只要决定了,就一定不会改变。
赵璟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温柔地提醒道:“一个门派里有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是绝对光彩的,就算今天是光彩的,你也没办法保证明天,后天,他依旧会如此。”
“而且,这天底下不管哪一个门派,都是需要先谈发展,再谈壮大的,要发展就需要资本、交易、合作,没有哪个门派是能够只靠自己就壮大起来的。这一点,你姑姑应该也跟你说过。”
“所以……”,赵璟顿了顿,沉着冷静地道:“如果他选择了留在月落宫,就一定会履行和摘星的婚约,我劝你最好早些和他断干净。”
“婚约?”听寒有些傻眼,“什么婚约?”
赵璟眼眸眨了两下,惊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