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身后的医院,梅妍气得原地跺脚,她今天过来这么一趟,其实真的只是想讨好讨好那个叫乔来弟的人,顺便顺便拉近拉近关系,毕竟把人家一大家子都得罪了,往后人家真的清算时,她可不就完蛋了?
只是没想到,她都已经愿意放下身份主动求和了,她们反倒拿起乔来,油盐不进。
“这才刚开始呢,走着瞧吧!”
头顶烈日当空,空气里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席卷而来,虽然穿过来时间不长,可梅妍在短时间内还是快速了解到了原主的基本情况,一个促进男女主感情路上的绊脚石,被原生家庭迫害的可怜虫,再就是大龄还被嫌弃欺负的寄居者。
她很不想回到李家,可眼下这个时代,这个情况,除了李家她无处可去,总不能回那个虎狼窝梅家吧,一家子臭不要脸的吸血虫!
梅妍恨恨骂了几句,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得踏上了回李家的路。
才刚走到巷口,正好碰到住在隔壁的白发老太太,梅妍原本准备当作没看到,径直走过去的,没想到那老太太竟先一步主动跟她打了招呼,“梅妍啊~你快回去看看吧。我出门时,你爸还有你后妈,弟弟,他们正上门来闹呢,阵仗可大了………”
梅妍一听,当即慌了神,忙不迭拔腿往巷子里面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骂,“真是烦死了,没有一点顺心的事情…………”
好不容易加速赶了回去,到了家门口时,那位大舅妈王鹤青正拿着大扫帚堵在大门口和继母杨彩凤对骂:
“丧尽天良的东西,你们也好意思上门?但凡你们有些羞耻心,感恩心,今天就远远躲着我们家,而不是上门这么来闹?”
“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们凭什么不能过来?”杨彩凤插着腰,冷冷回怼道,“梅妍是梅家的闺女,如今我和她爸年纪大了,动不了了,她作为家里的长女,难道不该孝顺孝顺父母吗?可人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我们找不到人,不上这来?还能去哪里?”
王鹤青听的都要气笑了,“你要不要喊着邻居们过来听听自己说得什么话?当年我大姑姐去了没几个月你就嫁到了梅家,对着几岁的孩子极尽搓磨,若非我们心疼血脉,将人接过来养,又按照你们的意思给了补偿,孩子的命早就没了?现在年纪大了,害怕养老了,又想起梅妍了,当初你们干什么去了?十几年里,你们有出过一点东西吗。还不是我们李家管吃喝拉撒睡?”
别看她面上那么强硬,可实际上,王鹤青心里真的呕得想吐血。
说实话,当年她本就不太同意将梅妍接过来养。
因为那不是猫儿狗儿,自己养不了可以转送,那是人,活生生的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羁绊的人。平时多过去看看她,给她送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那都可以,毕竟是亲戚。
可接到一个屋檐下住着,还是长年累月,日日相对,对于公婆丈夫来说,那是至亲血脉,但对她来说,真的就只是一个有着亲戚关系的陌生人。
更重要的是,王鹤青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更何况还是一对脑袋不清醒的父母生下的孩子?
她没有见过那位大姑姐,同丈夫结婚时,梅妍妈妈早就已经跟家人断绝了往来,家里没有一个人会提几相关的一切。就连她自己,也是婚后第三年,过年时跟本家婶婶聊天时,才偶然得知了丈夫还有亲姐姐的存在。
在听完她的故事后,王鹤青当时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连埋下好几颗雷,第一颗爆炸时是接梅妍回家时,第二颗爆炸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她真的很不喜欢梅妍,也很不喜欢梅家。
过去十几年,也幸亏梅妍一直安分守己,谨小慎微,没给她惹太多麻烦,否则她早就忍不住将人送回去了。可直到今天上午,王鹤青见梅妍对着在家帮忙的老人大呼小叫,出口辱骂,甚至是他们一家人怨恨颇多,整个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她的很难相同从前温婉端方大方,怎么会突然成毫无教养,举止粗俗,品德败坏的模样?还是说,梅妍从来都是如此,只是从小伪装的太好?
王鹤青原本还想回怼回去,一抬眸,见梅妍跟个没事人似得站在一旁,跟旁人一样看热闹,完全没有上前劝劝的意思时,自己仿佛成了个笑话,火气随之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愤怒得指了指梅妍所在的方向,气愤道:“喏,不是想找你女儿吗?她不就在那儿吗?有什么话什么事,你们梅家自己内部解决清楚,别有事无事来我们李家闹!”
“我们李家已经帮你们梅家养大了一个孩子,从来只有你们欠我们,没有我们欠你的道理。”
说罢,她最后冷冷看了一眼梅妍,然后啪得一声黑着脸关上了大门。
梅父脸上布满了好些长长的横七竖八划痕,梅妍一看就知道是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老女人用大扫帚打出来的,她恨恨得盯着那紧闭上的大门,满嘴牙都差点咬碎,“死老太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等着吧,等一会儿我进去了,肯定要告你的状,什么玩意儿………”
她现在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那对豺狼虎豹,想到这里,梅妍转身就想溜走,却不想,她其实早已经先一步被梅父他们三人锁定。
梅父拎着她的衣领子,凶相毕露,先狠狠甩了她一把巴掌,打得梅妍眼冒金星,怒骂道:“死丫头,你还想跑到哪里去?这个月的养老费呢?想不给没门,你让老子吃了这么大亏,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真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就当第二巴掌要扇下来之前,梅妍眼疾手快地摘下自己腕上的手表递了过去,脸上流露出她曾经最熟练的柔弱可怜姿态,流泪求饶道:“爸,阿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别打我。我今天原本是想给你们送钱过去的,但在医院给一个小姑娘给偷了,我让她还给我,她不干,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们记着等钱用,这块手表多少还值些,你们先拿去,别让我小弟饿肚子了。”
听她如此说,梅父心里的躁意渐渐平复下来,收回手,快速将手表揣进兜里,重重哼一声,“算你今天识相,否则,老子今天就将你打死在这儿!”
他没多想,杨彩凤倒是多留了个心眼,不对啊,梅妍从前不是怎么打都宁死不屈,也绝不开口求饶吗?今天怎么突然示弱了,莫不是心里藏着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