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拔营,半月才在边防集结。
而此时鞑靼的权力斗争已经接近尾声。
朱韶光也终于下令,让他们分三路,左翼右翼各领一队人马,中路两队人马同时进军。
剩余一队人马随主帅留守,在后方接应。
可汗帐中——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是单打独斗我怎么会输给你们这些叛徒。”
被绑在椅子上,姿态狼狈的男子,正是先可汗的儿子——阿拉坦。
他披头散发,脸上沾满泥污,双目赤红,正大声宣泄自己的愤怒。
而站在他面前的三人,只有一个汉人模样的公子,依旧不染纤尘,那人就是王怜花。
而另外两个部落的首领,直到今天才知道对方居然也找了外援。
他们害怕祸起萧墙,连自己的族人也不敢多言,可这些隐瞒却是给大明乘虚而入。
这两日打仗战况激烈,大明商队给他们提供补给。
他们也只以为是大明想要看他们鹬蚌相争,没想到是为了给他们自己人提供帮助。
这些混进来的大明士兵都会一口流利的鞑靼话。
少数人说话有些磕巴,有些事表达不清,但这也正常,不少孩子一辈子没读过书,说不清楚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劲。
换上本地人装扮,看着那黝黑的脸庞,居然没有一人怀疑这是大明士兵。
由此可见,朱韶光早就开始布局鞑靼,这些人不是一年两年能培养出来的。
王怜花是懂怎么气人的。
“你比你父亲差远了,他要是还活着,没人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就算他和你一样沦为阶下囚,也不会大喊大叫。”
“在我眼里他能称得上是个英雄,而你什么都不是。”
“可汗应该没想过让你这个儿子接班,他还在提防你,他早就看出你的野心勃勃,也知道你的能力跟不上野心。”
阿拉坦奋力朝王怜花扑过去,连着椅子一起摔倒在地。
几人退后一步,任凭阿拉坦挣扎辱骂,视若未闻。
王怜花用汉话喊进来一队士兵,对着他们说。
“看好这三个人,不要让他们逃出去。”
“绑着的这个,不要让他死了,另外两个人别让他们受伤。”
“是!”三十个士兵齐声回应,目送王怜花离开。
一场政变,一定会波及许多人。
之前不攻打鞑靼,一是是因为鞑靼地广人稀,土地贫瘠。
而是因为鞑靼并不好管理,就连本地人都不能拧成一股绳,外来人怎么能把他们团结在一起呢。
但是朱韶光不能再等下去了,无论是为了系统任务,还是今年即将到来的寒冬。
不把鞑靼纳入大明的版图,朱韶光就无法放心为鞑靼提供帮助。
恶劣的气候肯定会逼得一部分人铤而走险。
大明和鞑靼就是这样变成世仇,这十多年通商尽力缓和,才能让一部分人愿意放下仇恨。
可只要今年出现意外,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天时地利人和,朱韶光必须动手。
就算这次很多无辜之人会惨死杀场,他也在所不惜。
……
太平王没有选择留在后方,他在左翼随机应变,而顾惜朝也跟着大军出征,在中路把控全局。
顾惜朝虽然熟读兵书,但本身也没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战斗。
这几日行军路上,他和陈实辅常去请教太平王对战局看法,来到边关也时刻关注敌方动向。
陈实辅是个文弱书生,因此留在后方统领全局。顾惜朝会武功,便随军出城,应对意外。
行程过半,只有千余人上前阻挠,越到后方,抵抗越小。
约莫第二日中午,大军走到靠近大营五十里远的扎营地,远远望见前方的红色旌旗。
中路大军摆开雁行阵,火铳准备就绪,骑兵在前跃跃欲试。
两翼阵型不变,防止敌军突袭。
草地上零星散落有几具尸体,秃鹫在高空徘徊,众人疑惑不解。
突然众人看到一个穿着鞑靼军服的士兵,冲他们叫嚷。
“我是锦衣卫斥候,可算等到你们了。”
大军听懂了他的话,此刻迟疑不决。
军营里又跑出来几个鞑靼士兵,见到他们的旗帜也大喊。
“快去找王怜花王大人,这些将军不认识我们。”
王怜花!
顾惜朝骑马走在大军前列,听见王怜花这个名字心中百转千回。
来之前皇上就跟他说,他会见到一个熟人,同时交给他一个信物,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王怜花。
当年他还在翰林院,在调查李世城一案之时,王怜花在锦衣卫负责协助此事。
顾惜朝印象最深的是王怜花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王怜花闻声而出,飞身轻巧落到几个锦衣卫斥候们身前。
顾惜朝见王怜花对着他做了个手势,之后才亮出信物——半边玉佩。
顾惜朝通过手势已经确认了王怜花的身份,但是对王怜花是不是接头人还心存疑虑。
“他拿出半边玉佩对王怜花说,你把玉佩给前方将士,待我核对一二。”
“顾大人莫要试探了,这件机关还是我亲自设计的,怎么可能会忘。”
“你仔细看那暗匣,还刻着我的名字。”
原来并无什么完整的玉佩,这半边玉佩只是开启机关的钥匙,从始至终就只有一半。
顾惜朝这才放心,询问王怜花情况如何。
“这里负隅顽抗的士兵都死了,剩下的士兵被绑在几个大帐里,分散看管。”
“你们来的正好,我们人少,现在还有其他两个部落的士兵和我们的人一起看管。”
“他们刚经历一场恶战,精神俱疲,负责巡逻的都是我们的人,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他们了。”
顾惜朝召集亲卫,带着几十人向王怜花走去,来到一处帐篷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