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宁已经打算好让顾诃简单糊弄过去,再不行那就直接动手。
就在这时,身旁沉默的少年淡淡开口:"我去帮忙。"
夏言煜走过去,熟练地操作机器开始给公爵检查,顾诃在一旁有些笨拙的帮忙。
一番操作下来,少年好看的眉梢微微皱起,思索一番过后,他还是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顾诃。
顾诃瞪大眼睛,"你确定?"
少年瞥了一眼垂暮的老头,"嗯。"
于是顾诃硬着头皮当着辛巴德尔公爵的面告诉布鲁斯:"公爵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在那一刻,秦西宁平静的脸上稍稍露出些难以置信的神色。
枯瘦如柴的公爵没有说话,混浊的眼睛默默看着顾诃,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凝固起来,秦西宁和顾诃都屏住呼吸等待对方回应。
半晌后,老人缓缓点了点头。
布鲁斯如释重负般露出温和的笑意,顾诃却一脸莫名其妙。
在布鲁斯的示意下,秦西宁和夏言煜被送出了七楼,俩人在六楼花园里等了好一会儿,布鲁斯才一个人出现了。
秦西宁心里咯噔一下,询问顾诃,没想到布鲁斯却笑眯眯告诉她,顾诃要留在这里照顾公爵大人。
至于秦西宁和夏言煜,明天有别的事需要俩人帮忙,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不由分说,布鲁斯把俩人请下去了。
踏出六楼的最后一节阶梯,城堡的某种力量又一次显现了。
他们尝试返回,却发现六楼和之前一样,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走上去。
似乎只有布鲁斯带路,或者是需要布鲁斯的认可,外人才能进入六楼上面。
早就做好准备的两人,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只是去给公爵看病,非但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把顾诃搭上了。
"先回去,那家伙暂时不会死。"
看出秦西宁的担忧,少年难得安慰她。
"嗯。"秦西宁点点头,夏言煜说的不错,顾诃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暂时还是静观其变。
"话说你怎么会使用那些医疗器具?"秦西宁随意一问。
少年纤瘦的身形忽地一顿,很快却又恢复平常,他走在前面,秦西宁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少年缓缓开口:"与你无关。"
秦西宁:……
他这是又生气了?秦西宁不明白,这小鬼到底生哪门子气?
"踏踏,踏踏——"两人的脚步声交错回响在巨大的城堡里,秦西宁也没再开口。
她跟在夏言煜身后,仰头望着他的背影,少年的背影看起来比同龄孩子更高一些。
不知为何,秦西宁总觉得除了在游戏里,现实世界,他也很神秘。
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谜团。
六点半刻,刚好是晚饭时间。俩人直接下楼吃饭。
早在餐厅等着的玩家齐刷刷看向他们,其中一个打着鼻环的青年,清了清嗓子,还是问出来众人想要问的问题:"你们在上面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秦西宁:"没有。"
人群里又有人开口了:"呵,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说。"
话音刚落,一道银白色的长刀快如闪电般架在那人脆弱的脖子上,"有没有,关你什么事?再啰嗦,杀了你。"
少年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漆黑的双眸中却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那人被吓得浑身一震,不敢再说话。
象征性吃完饭,秦西宁和夏言煜就回到了房间。
介于明天布鲁斯口中需要他们帮忙的事情,今晚俩人商议后决定不守夜。
夏言煜毫不客气的躺在四柱床上,秦西宁看了一眼,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木椅沙发。
"回来。"夏言煜命令道。
"干嘛?"
不等她反应过来,脚下一空,视线周围的景象三百六十度颠倒一下后,她已经躺在舒适柔软的四柱床上了。
余光中,少年静静躺在她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变扭。明明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来着。
秦西宁也说不明白心里的变扭是啥,索性就不想了。
闭上眼,耳边传来少年沉稳的呼吸声,她干脆也闭眼睡觉。
朦朦胧胧间,秦西宁似乎听到了"吱嘎——"一声,好像门被大开,又缓缓关上。
门不是已经反锁了吗?
她难道是在做梦?秦西宁心里微微一紧,混沌的大脑渐渐回神,她屏息倾听。
空荡的屋子里,一个缓慢却清晰的脚步声,从屋子的远处,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床这边缓慢踱步而来。
秦西宁心跳加速,紧紧抓住床单,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出声。
她轻轻碰了碰夏言煜的胳膊,但是却没得到任何反馈。
夏言煜不是不警觉的人,他的听力很灵敏,之前死亡游乐场的公交车上,他就单凭敏锐的听力,找出来了那个"员工"。
可是现在,她已经用力摇晃他了,他却没醒。
这不应该!
来不及多想,脚步声已经距离她很近了。
手心白色冰晶迅速结成尖锐冰锥,她刚想起身率先出手。
身体还没起来,额头突然一疼,好像撞上了很硬的东西。
秦西宁忍痛捂住额头,定眼一看,周围一切如常,伸手摸了摸,头顶几公分的地方,竟然多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
把她和夏言煜笼罩在床上。
她尝试用冰锥破开罩子,然而冰锥触碰到罩子的瞬间居然消失了。
她不可置信地在试了一次,结果仍是如此。
还不等她尝试用别的办法那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秦西宁没有任何准备,就跟脚步声的主人来了个照面。
一具无头尸体,越过透明罩子显露在秦西宁的视线里。
穿过罩子,她看到了进入房间的是什么东西——红发女人的尸体。
眼看着那双手距离夏言煜的胳膊仅仅一尺距离,没办法坐起身体的秦西宁赶紧匍匐着身体,想要把夏言煜挪一下,可罩着他们的罩子太小了。
夏言煜已经被推到了罩子边缘上,红发女人的尸体往前摸索了一会儿后,竟然再次调转角度和方向,朝着更里面摸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