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勇紧扣枪械的手松开了。
他红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一下子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或许他不是这样的人……"桑晚说着,眼睛却是看向秦西宁的方向。
比起黄勇,他更忌惮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
桑柔要是对上她,必死无疑!
而且她是老玩家,她身边那个少年强悍的可怕,能跟在那样的强者身边,这个女人一定也不弱。
如果最后真的到了自相残杀的地步,他能保护好妹妹吗?
似乎是留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秦西宁眉头皱了皱,她抬眸看去,桑晚立刻转过脸去装作若无其事。
桑晚戒备的目光,她不在意。
她更在意这片树林。
这片林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鸟鸣声,也没有风声,寂静的像一片死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没有外部刺激,人会出现一种耳鸣症状。
林子如此安静,会跟游戏有关吗?
她半垂着眼帘,看不清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柔突然脸色难看地拉了拉秦西宁的衣服,"姐姐,我,我想去上厕所……你陪我去吧。"
"……好吧"秦西点点头。
"不行。"桑晚冷冷拒绝:“你们都是女孩子,万一遇见危险怎么办?”
桑晚明明很年轻,却是一副长辈的样子训斥着他们。
秦西宁轻声一笑,他哪是怕她们遇上危险,他是怕自己对桑柔下手。
"我跟你去吧。"桑晚不等她拒绝拉着她就走。
他们走得很快,不到一会儿就不见身影。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
当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四周好像更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甚至有种耳聋的错觉。
秦西宁低头抚摸着枪,上膛,食指放到扳机上,瞄准前方,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她微眯了眯眼睛,看向远处——
那里空无一物。
瞄准了一会儿,她最后缓缓把枪放下。
"刷刷——"
四方传来轻微的动静。
秦西宁抬头看向树林,树林深处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吹来的风带起叶子沙沙的响。
然而就是这平静之中,却隐约透露出某种诡异的感觉。
她警惕地握住手里的枪,放下的枪又重新提起来。
"游乐场里的游戏项目这么残酷,死了这么多人,就算再死一个也没人在乎。"
"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开枪淘汰一个人就可以获胜了……"
莫名的耳边传来自己的声音。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个声音语气绝对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难道不想变强吗?不想找那些伤你辱你的报仇吗?你想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吗?"
声音又说话了,它在诱惑她,诱惑她杀人……
秦西宁觉得这种攻心的声音倒是与温叙白的哭丧声有得一比,就是效果不怎么样。
她完全没有被影响。
林中深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秦西宁冷冷勾起嘴角,这个关卡确实不难,杀个人就好了。
桑家兄妹和黄勇都是新人,杀他们易如反掌。
可是秦西宁不喜欢杀人更多的时候,杀人只是为了自保。
可现在却要她主动去猎杀别人。
秦西宁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望向树林深处,安静的树林会说出古惑的话语,激发人内心最黑暗的一面。
内心不坚定的人会受到古惑,放弃原先的坚守,跟同伴自相残杀。
那么这三个人是否已经被古惑开始准备杀人了呢?
……
桑柔和桑晚走出有一段距离。
桑柔挣脱开桑晚的手,"哥,你干嘛走那么快?"
桑晚环顾四周,最后叹息道:"听着妹妹,那个女人不简单,我不放心你跟她单独出来,待会儿我们也别回去,躲起来,其他的哥哥来解决。"
桑柔一听不乐意了,"哥,你要对姐姐动手?我们是一起来的啊?你怎么能这样?"
"小柔,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们。"桑晚抬手放在她肩上,"我就你一个妹妹,我必须要带你走出去。"
"可是……"桑柔似乎还在纠结。
"好了你先去上厕所,什么事待会再说。"
"好吧,哥哥你别走远,我有点害怕……"桑柔依依不舍地松开桑晚,走进一片小树丛里,准备解决生理大事。
等解决完,她立刻提起裤子走出来。
"哥哥,我好了我们走吧。"
桑柔环顾四周,发现原来的位置不见桑晚的身影,她有些慌张,"哥哥,你别吓我,你在哪……"
她从进入这个游戏世界从来都是靠桑晚站在她前面替她当着,现在第一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内心有些发慌,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哥哥不会丢下她的,他一定就在附近。
桑柔小心翼翼地开始寻找桑晚,他应该就在附近。
"窸窸窣窣——"这个时候非常细小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哭声。
桑柔吞咽口水,一脸紧张,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她颤抖着腿,一步一步靠近,远远的看到有个身影站在那里。
哥哥?
她惊喜地想要开口喊。
桑晚站在一颗树下,拳头一拳一拳挥向树里,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哥哥在这里干什么?
桑柔一脸不解,她哥打一颗树干嘛?
桑晚喘着粗气,语气满是怨恨,"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遇这种事……都是因为桑柔,要不是她任性非要出来逛街,我也不会坐上这辆公交车……"
"都是她,她永远都是这样任性自以为是。"
"我好恨……明明都是她,是她害的我遭遇这一切,我却还是要履行哥哥的职责保护她,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替她抗下所有,从小到大都是,就因为我是哥哥她是妹妹吗?"
"要是她死掉就好了,这样妈妈爸爸就能看见我了,他们的眼里就不是只有妹妹了。"嘀咕的声音变得阴冷。
桑柔死死捂住嘴,眼睛瞪的极大,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是啊,要是她死掉就好了,她就是个累赘,包袱,要是我对她开枪的话,我就能出去了——"挥拳的动作停下,声音凛冽不带丝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