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很长,几人才走到一半,一阵巨响传来,脚下的地砖隐隐都在颤动,几人面面相觑,这是有什么大家伙吗?
一颗巨石在甬道里轰隆隆的滚动着,两侧的缝隙不知道能不能多过一只蚂蚁,“跑”。
声音一出,打断了还在出神的胖子,不知道是谁踩中了地砖上的机关,地砖向下倾斜,后面的巨石在惯性的作用下,速度是越来越快。
张启灵左右墙一个借力向上,还拉上了无邪,黑瞎子有样学样,拉起了陈长生,胖子与绣绣还在玩命的跑,黑金古刀扎入墙体,小哥拉着胖子,胖子拉着绣绣,比杂耍还要好看。
“绣绣,继续向上爬,高度还是太低了,会被巨石带走的。”
霍绣绣喊了声胖哥哥,在巨石来的那一刻,腰部猛的发力,巨石擦着绣绣的鞋而过,刚想放下就后听到后面还有一颗正在加速向前。
胖子踩在小哥身上,左右脚分别踩在两面墙上,绣绣也有样学样,看着巨石滚滚向前,等了一会,没看见第三颗,重新落到地面上。
“太吓人了,胖爷我差点就成肉饼了,小哥,你家老祖宗口味真重,居然想吃人肉肉饼,太过分了。”
霍绣绣也在一旁小声附和,“其实我也觉得,真刺激啊。”
“这条道是不是通向漆木棺材那一层啊?”无邪看着不断向下的通道若有所思,陈长生在一旁点头。
“我也觉得,那么更有理由怀疑漆木棺材里的人更大可能不是张家人,这样的话,右手臂被砍掉就可以理解了,但是这个头颅还是有些疑问。”
“小哥,这里除了你们张家人,难道还可以让其他外姓人进入,你看那么多棺材。”
小哥依旧摇头,他能够想起也就是“外姓人不能进张家古楼”,支持族内通婚等等,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外姓人,他也不知道。
黑瞎子拍了拍皮衣上的灰尘,“继续走着,后面肯定会有答案的,我们现在猜来猜去没什么用,信息不够。”
沿着刚才的方向继续前进,十分小心,就怕又忽然踩中了什么机关之类的,陈长生与无邪一人看着一面墙壁,这是两人分工好的,走的并不快,所以画也看的很仔细。
灯火挨个亮,照亮了整个空间,和之前那个冷热交替的地方差不多大,四周放满了书架,书籍样式很多,竹简、布帛、动物皮、纸张等等,一看就知道跨越了很长时间。
中间一张桌子,是用好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的,一名青袍老者手撑着桌面,双眸轻合,面前有一本厚厚的札记类的书,这画面看起来很像看书看累了闭目休息一下。
几人轻手轻脚向前,凑近了可以看到紧致的皮肤,很白,从脖子上还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与身上的袍子相称。
小哥两指放这人鼻下,又放在颈部脉搏地方,摇了摇头,“死了”。
无邪拿起桌上的札记,翻了翻,陈长生也伸长脖子,上面是一本族谱,族谱是从大明万历年间开始,明朝时期张家人还是与外界接触的,最有名的就是明万历的张居正。
后来因为相貌以及寿命的问题,遭多方窥探,族内出现明显纠纷,一派主张继续出世,另一派则主张避世不出,就这个问题还双方争斗了很久。
族谱上还专门做了区分,分成了上下两部分,明朝灭亡,清朝入关,觊觎越发的多了,张廷玉就是最后一个清朝官员,之后张家便不再出世,专心求长生,圣婴的出现,他们更加确信这一点。
他们发现,血脉浓度越高,寿命也越高,所以为了让血脉浓度提升,血脉浓度没有达到一定标准的子弟全身血脉会被重新引入血池,损害最多的就是旁支弟子。
即使如此,族人新生子弟身上血脉越发的稀薄,嫡支的子弟大多达不到最低标准,族内的戾气越来越重,有史以来最大的内乱爆发了。
结果就是族长身亡,旁支被驱逐,连带还有许多直系子弟,圣婴被迫接受族长之位,族长传承出现了断代,张家实力也十不存一,近现代的记载很少。
几人都沉默了,张启灵的名字被红笔圈起,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小哥怔怔的站着,眼神中充满了孩子般的无措,张家的一部分面纱就这样揭开了。
张家的开始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后来更加专注于追求长生,最后败落也是可以预见的。
陈长生还在思考其中的逻辑链条,就听无邪说到:“这个上面记载的信息很少,看年龄,平均有150岁左右,最高的有212岁。”
小哥接过无邪手中的族谱,不断地翻看着,他很想从上面找到自己熟悉的名字,哪怕只有一个也是好的,他一页一页的翻着,自己还是不记得,一个都不记得。
小哥无力的坐在地上,黑金古刀也随意的砸在地上。
黑瞎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虽然你不记得,但是你们张家人各地都有散落,有你,有新月饭店那位,瞎子我呢,一人即一族。”
陈长生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行了,说的谁不是一个人似的,我的记忆很好,我看过的经历过的,好的不好的,我都记得。
但我始终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谁,而且我以前身体很不好,身体完全跟不上脑子的反应,身上没钱就跟着一帮亡命之徒走偏门。”
他没有说的是他有自己父母的记忆,只是时间太久远,眼前的倒计时已经七年多了,身体的强度也比普通人强一点,如果之后没有奇遇,不知道自己这身体又能支撑多久?
“长生,胖爷我比你好些,我记得自己是谁,六岁父母双亡,就混迹潘家园,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霍绣绣是唯一的女孩,最是感性,眼眶都红了。
“你们行了,我父母皆在,家底也算殷实,但你看我,从小就被计划着,从出生到长大,但现在我们是兄弟,同甘共苦的兄弟,加上小花。”
霍绣绣笑了,虽然没说,但身为霍家女孩,有些责任是必须承担的,以前是奶奶,现在也该轮到他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小哥罕见的笑了笑,这么多年自己都过来了,现在还能比以前更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