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玩意儿?”
刚子一脸惊愕,实在是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民间传说,这种东西具有两栖的特征,主要以水中鱼虾为食物,偶尔害人淹死后也会吸尸体的血液。”
“不是...怎么可能!”
刚子显然不相信村长所说的这一切,毕竟对他来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事情。
字典里没有奇异这词。
“我的父亲就是死在这种东西的袭击之下...”
村长话音刚落,周围刚才还在的村民,不一会儿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大家都对这种神秘生物望而生畏,虽然没有真实见过,但都害怕会吃人的东西。
自从村长父亲那一次出去打鱼出事以后,就已经有长达几十年的时间,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最近死了许家两父子的事情之后,接二连三的怪事也频频发生。
从上游的沙潭村划船走到碧塘村,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
然而这半个月之内,就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我们把虎爷庙找了村长帮忙看着,三个人便踏上沙潭村的路程。
毕竟,他们这次给的‘功德’可是比以往的信众入庙给的,还要多得多得多。
相反,我们并不是看中这么多钱票,而是担心这个村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拿出这么多钱票来请我们这些人。
由此可见,这事情肯定比想象中棘手。
历经半个月,乘坐着沙潭村的渔船,终于到达这个庞大的村子。
沙潭村是近郊有名的千年渔猎村,有非常原始又精妙的渔猎方式,以及最远近闻名的诡异丧葬方式——
‘以鱼养尸’。
充满好奇的我们,对于这种奇特的丧葬方式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从长辈那,倒是能道听途说一些零散碎片,足够让我们对这种水葬方式产生莫名的兴趣。
水葬是古老的丧葬之一,即将死者的遗体投于江河湖海的葬法。
水葬大体有三种不同的方式——漂尸式、投河式、撒灰式。
以前的人们崇尚更多的祭祀文化。
在丧葬的方法上,以尸体来献祭河神,或者以骨灰撒入江河湖海等方式,以来祈祷对逝者的尊敬,对生者顺遂生活的期望。
刚踏上村子的那一瞬,我就感觉周围死气沉沉,一种说不出来的死寂。
后来才询问得知。
自从许家两父子四人莫名死掉之后,村子里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以至于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跑到河边嬉戏。
真如村长所说的话,水猴子可是会在岸边拖人下水的。
明天恰逢月圆之夜,村外是真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安静得瘆人。
“水猴子以前听阿嬷提起过这东西。”
楚娴一提起这个,便是来了兴趣,说起这个也是津津乐道。
“你见过?”我兴致勃勃地询问道。“知道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子?”
对于这个无知者来讲,所有奇幻的东西都值得探讨,特别是没有见过的水猴子。
在以前,可是经常听村子里的老人叮嘱,千万不要去水边,这里的水边指的是任何江河湖海。
而不是单纯的河边。
所以长那么大,依旧很少去这些地方混迹,甚至连下海都不懂水。
乔仁山这个在山上长大的就更不用说,他对江河湖海的概念只在于别人口中。
“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记忆犹新。”
楚娴生长的地方就是比较好,江河湖海山田牧野她全都占了,所以她能见到这些东西也是很正常。
“记得有一年月圆之夜,村子里的老人急匆匆地跑到我家找我阿嬷。
我当时也是很好奇,怎么会有人大半夜找乩童去办事。
于是我就跟着我阿嬷的身后一块去,我阿嬷原本是不让我去的,想到要教我这些东西,她就没多说,只叫我烧一张符纸再出门。
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照做。
跟在后头大概是走到村子的江边,只见不远处好几个人拿着油灯,围着地上一个什么东西在讨论些什么。
走近一看,那画面可真是让我毕生难忘。”
“你是看到了什么?”
“冷白皮的肤质,黝黑的指甲细长,毛发寥寥无几,双眼深邃,眼睛泛着红,鼻孔神似骷髅头。
只有几个虎牙,耳朵尖尖的,一看整个躯体就像是婴儿一般。
后来才从他们口里听到说那是水猴子。”
“那次为什么会抓到那个?”
“听说是村子里有人在水里溺水,大家去捞尸体的时候,结果就捞出这么个玩意儿。”
“额...”
这次坐船半个多月,可是活生生地晕了半个多月的船,路上一直呕吐不止。
好在出发之前村长拿了一大包莫名的不知物,塞进我的法事包说,这里边有一些药剂,路上可能会派上用场。
结果,就在乔仁山晕船开始,我就想到村长塞的东西。
这才又捡回这条命。
其实我们三个人都有不同症状的晕船,不过我和楚娴都没什么事情,唯独乔仁山脸色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简直就是个尸体的脸色。
领着我们几个赶往村子的是自称李叔的人。沙潭村的分布很广,由于是千年渔猎村子,人口可是比碧塘村多了整整一倍不止。
说了你可能不信,据说是个三万人的村子。
我当时心里还嘀咕几下,怎么可能三万人口的村子,哪还能是村子,得是一个镇了吧?
然而在跟着李叔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赶往村子的时候,一路上总会遇见村子里的人跟李叔打招呼。
“哟,李叔,这是干嘛去?”
一位身穿轻装的大汉扯着嗓子问道。
“带几个先生去村长那。”
周遭的人听见是‘先生’称呼,便是来了兴致。
因为这个村子把地师这一类的职业,无论男女都会称之为‘先生’,以表示对这个职业以及该人的尊敬。
就在大家兴致勃勃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几个外村人的身上时,却变得郁闷了起来。
大家一脸狐疑,不敢置信李叔是不是找了一帮江湖混子。
眼瞧着这三个人就跟自己还没成家的孩子一般大,甚至还要更小。
青涩的脸庞,秀气、稚嫩,那可全都是年轻人的标签,任谁也想不通我们仨该如何跟‘先生’搭上边。
“哎,你说,这帮人是不是江湖骗子啊?”
一位妇女举止亲密地扯着一名中年男子的衣裳,嘴里振振有词地唠了起来。
“哎呀,我就说你少管闲事,快点把剩下的鱼给晾晒了,不然下个月可就没吃的了!”
中年男子十分不耐烦,他也不想管这些破事。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可担忧着,再这么不让他们下河捕鱼,后续的粮食可是个大问题。
上次说到村子分布很广,我们一路走去村子中心的时候,路过两个非常大的鱼塘。
“哇,这里居然有两片那么大的鱼塘。”
楚娴惊讶道。
我赶紧走到这位李叔耳边凑了凑,说道。
“李叔,这两片鱼塘是村子什么人的吗?”
李叔没有尽快回答,而是欲言又止,大概隔了十几分钟以后,他才说道。
“村子里杨家的祖产,传下来有些年头了。”
“哦,看来是传了好几代人的鱼塘,这里面应该会有很多大鱼才对。”
楚娴说。
“以前村子里靠着购买这两片鱼塘的鱼来生存,直到许家人经常出门去碧塘村采买之后,大家就开始去河里打鱼,以及采买。”
我非常不解,据传闻,沙潭村向来以渔猎为生,养鱼自然也是正常的,可为什么是有人出去采买以后才打渔猎。
难道,在那之前发生什么事了?然后打鱼被禁止。
带着疑惑,我没有开口询问这个疑问,而是继续跟着李叔走进村子里。
赶往村子中心的位置,周围的村民住宅还很传统,还是那种以传统的兽皮盖在屋顶上防水的房屋。
这个地方真像是与世隔绝的地方。
路上一户户的村民都在自己的门口,摆放着许多晾晒渔获的支架。
当然,晒鱼干的比较多,其他肉类倒是很少,但是也有很多都在晾晒,一路上算下来有五户人家。
这样也不算少。
有些稻草的屋子,上边没盖任何兽皮,倒是稻草布置得很厚。
这点令人匪夷所思。
周围的目光全都被我们这几个穿着法事服装的外人,全都吸引了过来,恨不得把眼睛安在我们仨身上的既视感。
就在我们正凌乱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年轻人,挡住我们的去路。
“干嘛呢李叔?”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名叫刚子的人,身形与乔仁山相差无几,人长得怪秀气的,说话语气倒是挺恶劣的。
大概虚有其表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刚子,我正带几个先生去村长那呢。”
绕过李叔他往李叔后面瞧了瞧,仔细地掂量我们仨,脸色怪异。
刚子不相信这些东西,阴阳怪气地说道,“唷,哪来的江湖骗子,这么些年轻后生,都来沙潭村骗人了啊?”
“你?!”
楚娴冲动地想向前理论,结果我和乔仁山一人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制止住了她。
欲言又止的她又转回去,很是气愤地手插在胸口上,头转过去。
很是不爽。
我和乔仁山倒是很默契,脸上除了职业假笑,嘴上一句话都不说,更不愿意理睬他。
“你们!”
刚子怒火攻心,正想上前跟我们来个第一回合的反击,结果遭到李叔的制止。
“干什么!刚子你在干什么?”
李叔非常气愤,他也不傻,听出刚子对这些外人极为不欢迎的态度。
“李叔,我...”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村子的事情别管那么多!”
刚子一脸不服气,但又不敢忤逆李叔这个长辈的命令。
刚子是杨家的养子,从小被教养在李叔的膝下,李叔一生未娶过任何人,所以膝下无子的李叔。
待刚子一直以来都是以亲生儿子一样教养。
这次也是李叔第一次对刚子发火,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刚子气冲冲地离开,李叔就赶忙过来给我们道歉。
“对不起啊先生,这小子不懂礼数,还请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叔毕恭毕敬地弯腰致歉,像极了一位替犯了错误的儿子解决问题的父亲,那种诚恳的态度。
“没事,李叔,别这样,我们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楚娴赶紧上前扶起来说道。
“是啊李叔,您是长辈,不能给我们大礼,可受不住啊。”
我说。
乔仁山倒是话少,这点他不擅长,而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话。
李叔见我们没有记挂这事情,于是继续带我们去找村长。
折腾了很久,终于来到村子的中心。
村子的正中心,是一座很奇特的祠堂,这大概是这个地区的标配吧。
而村子的右手边,一座很小的房子,带着一个别院,别院外头晒了许多鱼干,菜干,以及很多肉干等等。
凡是能晾晒的东西,全都给晒了。
外头的院子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围栏,大概一米多的高度,正门口是一个还不错的木门悬挂在上。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院子的椅子上,正在休憩。
忽然听见外头有动静的他,他迅速的从靠椅上起来,动作利索,一点也不像是年过半百的人。
村长比我们早一步,先是走出院子,一个箭步走过来迎接我们。
“村长,这是碧塘村的先生,依照你的嘱托,我给他们带来村子里了。”
“辛苦李叔了。”村长绕过李叔说道,“我叫董尤,大家都叫我村长或董叔。”
“董叔。”我们仨异口同声地问了好。
“来这奔波半个月,应该很辛苦,先进来安顿吧。”
村长还没等我们说其他的话,就把我们拉进屋子里。
进入屋子是一个木质结构的屋子,不算大,但是却有四个房间,一个堂屋,一个厨房,一个厕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要跟虎爷庙那种规模的比,那可是比不了。
跟林家那几进式的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