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感不妙,赶紧叫他们快点闭眼。
“闭上眼睛,别看!”我语气很急躁,声音不敢太大,说道。
他们看到我焦急的样子,什么也没来得及问,就跟着我紧闭双眼。
期间,我还一直不停地看一看香炉里的香是怎样的。
我看着香的烟不断扭曲,且变化很大,一会儿笔直,一会儿扭曲,甚至还有时不时地快要熄灭的样子,好在红蜡烛的加持,它们无视了我们。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香已经点完了,还剩蜡烛那点零星火光在那残喘,像我们一样。
我微微张开双眼,试探性地看了下。只见迷雾散去,那阴兵全都已经不见了。
“呼...”我松了口气,说道,“没事了,你们怎么样?”
楚娴舒展了一下肢体,似乎因为久坐的缘故,导致肢体发麻,说道:“没事,就是有点酸。”
“没...没事。”乔仁山倒是很习惯这种久坐,很平常地站了起来说道。
“很奇怪,阴兵怎么会在村子里出现?”我说道。
楚娴用目光扫了几眼周围,顿了顿说道:“村子死气沉沉,根本不像是有生机,有人住的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我愣是感到诧异,说:“是吗?可我一个阴魂都没能看见。”
“什么?!”楚娴讶然说道,“什么都没有?”
顿时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台冲村的地理位置极好,四面群山环绕,还被一条溪水守住了山上龙气的倾泻。
这样的格局,背有靠山,前有水源,可谓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只是,为什么村子里,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尸...”乔仁山说道。
“你是说,有僵尸?”
“对...对...”
这样一来,我们进入村子的危险系数就高很多了,加上我现在没办法请到神明。
暂时只能靠自己的修行了。
“怎么样?要进去吗?”楚娴从红色布袋子里掏出糯米,问道。
思虑了半晌之后,我决定进去村子看看。
“进去吧,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我依然把黑旗令拿在左手上,说道。
“甘鸿毅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就要替他好好办这件事。”
看到我这么坚定,楚娴欣慰的说,“是哦,那个胆小的庙主今天不在,今天这个是另外一个人。”
“靠夭!我胆小?!”我拿起理论的架势,准备吵架。
“怎样?还不让我说!”楚娴自然是不甘示弱。
反倒是乔仁山冷冷地冒出一句,说,“走...走吧。”
“要不,咱们先休战,进去杀个痛快,回去再说?”楚娴收了下情绪,说道。
“正有此意。”
于是,我们硬着头皮,准备深入台冲村。
我们现在是村口的位置,通往村子的道路貌似就只有一条砾石土路。
路上一点杂草都没有,地面上全都是那种砾石土地,有的还是黄土,寸草不生。
周围的氛围极为诡异,越是往里面走,雾气越是逐步浓厚起来,可见范围逐渐减小,距离只剩下不到两米的距离。
看到这情形,乔仁山突然从行李里拿出一个烛台,是一个青铜盘龙的烛台。
青铜色的外观极为吸引我们的眼球,那条龙一直缠绕在最顶上,烛心的位置。
“青道真龙铜绿烛台?”楚娴惊讶道。
我满是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以前,我阿嬷有一位朋友,就是赶尸匠,他们最强的法器就是这个东西。”
“烛台?我记得赶尸匠不应该是四大法器吗,怎么还有这东西。”我更是不解说道。
“你说的没错,赶尸匠确实是只有四大法器,不过...”
“不过什么?”
“烛台是很特别的束腰方形底座,狮头支爪挑空带托泥,有镇邪辟凶、保佑平安的效用。”
“听起来很强。”我讶然道。
“注...注意危险。”乔仁山提醒道。
说起法器,我们也只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番,倒是这村子,才是让我们震惊的根源。
我们走到一半,所处的位置左右两边有两座,看起来像是荒废的庙宇。
庙宇外观呈现透黑的颜色,这一看就是阴庙。
阴庙就是万应公所在的庙宇,台冲村居然同时拥有两座,还是处于青龙位与白虎位的位置。
看起来就很诡异。
“这阴庙,是厉鬼庙,不是万应公。”楚娴说道。
“嗯?为什么?”我问道。
“万应公是长期有人祭拜的,而长期没有人祭拜的,属于厉鬼庙。”
如果楚娴说的不假,那两座庙极为可能是某种法阵的核心。
放眼看去,两座庙宇犹如两根定桩的柱子,不大也不小。
“应...应该...村口...口...还有...一...一座。”乔仁山结结巴巴地说。
不明觉厉,乔仁山的一番话提醒了我。
村子末尾也有一座的话,那一座应该是比村口的两座庙宇更大。
三座庙宇首尾呼应,互成犄角,把台冲村圈在正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一种镇煞的做法。
难道村子里有横死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我们走过两个庙宇之后,这个地方才算是真正的台冲村。
进入村子的核心以后,会看到很多旧式的古代风格建筑,并且建造地非常密集,簇拥在一块。
大概不到两平方就有一栋,诡异的是,它们不是低矮的土楼厝,几乎都是三层的透天厝。
房子的朝向也很奇怪,全都是东西朝向的。
一座不同朝向的高宅透天厝,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只有它是坐北朝南的格局。
“要不,去那个奇怪的透天厝看看吧?”楚娴说道。
我没那么着急答复,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乔仁山,乔仁山什么也没说,只是单纯地点了点头。
“去看看吧。”
进去之前,我写了一个符咒,烧了一张符纸给所有的人,而乔仁山则是把青铜真龙烛台点了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们才放心的前往这座诡异的透天厝。
透天厝墙看起来很破旧,是土石的结构,窗户跟门全都是空的,院子也一样没有门。
还没靠太近的时候,透过透天厝正门口里边,一张陈旧的椅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们快步上前,站在门外。
那张椅子极为诡异的摆在透天厝的正面的位置,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坐在那盯着我们似的。
但是,我的阴阳眼并没有看到任何引魂,甚至连精怪都没有。
这才是让我感到不安的原因。
无论如何,任何村子都会有过死人,甚至是孤魂野鬼,他们会持续不断地在村门口,村子里里外外游荡。
然而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走近一看,那张破旧的椅子看起来有很长的时间了,端正地摆放在主厅中央的位置。
并且正对着透天厝的大门。
从正门往里看的时候,会感觉到太师椅上似乎有个人。
我停下脚步,督促他们不要贸然前进。
“先在这停一下。”我阻止他们,说道。
“怎么,是看到什么了吗?”楚娴问道。
“还没看到,但是我感觉到有引魂附在那张太师椅上。”我指着门内的太师椅说道。
“阴魂?”
“对。”我依照惯例,一边拿出香炉,一边回答道。
我将香炉摆放在地上持平,楚娴给我点了三支香,我把香绕了一圈香炉的上方。
手持平以后,说道:
“五鬼五鬼,奔逐忙忙,迷人藏物,搬运无常,我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敢有违,化骨飞扬。”
将三支香插入香炉,后拿起黑旗令,挥舞了一圈。
我大声喝令道:
“现!”
紧跟着,太师椅的位置,散起一层层的白雾,不一会儿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当我看到那阴魂的时候,瞬间头皮发麻。
鲜红色的血液,从阴魂的七窍里缓缓地流了下来,那画面极为瘆人,我看了都觉得寒毛直立。
楚娴见我脸色不对,赶紧询问道:“看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横死鬼,还是七窍流血而亡的那种。”我坦言道。
听到这个楚娴也是脸色大变,说道:“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定睛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人有点莫名的眼熟,看起来就像是。
“甘鸿毅?!”
“什么?!”
所有人都被我的话语吓到。
“这怎么回事?”楚娴说。
“我也不清楚,看他那样子,应该舌头也没有了。”我叹了叹气说道。
很难想象,甘鸿毅成了这种类型的横死鬼。
一开始在山上遇到的,我以为是怨鬼,没想到是我太嫩了,那是一种假象。
而眼前的这一幕,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或许,在山上的,应该是他的一点精魄所化成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看不出来。
由于时间久远,甘鸿毅的阴魂已经成了难以对付的怨鬼,脖子发黑的地方,应该就是胸口那股气。
所形成的。
此时,甘鸿毅的阴魂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死死地盯着我们,眼睛也没有动过。
“这应该是他死后的样子,一直保持到现在。”我指着阴魂说道。
楚娴自然是看不见的,但是对这类东西敏感的她,能清楚地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他不说话,那我们就找不到相关的线索了。”
“我也很郁闷,这样的,我也头一次遇见。”我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
“我以前听我阿嬷说过关于一个村子的事情,跟这个很像。”楚娴说道。
“什么村子,说来听听。”
“据说有个村子里盖了三座阴庙,而最大的阴庙里供奉着两个木偶,一男一女。”
“庙里供奉人偶?这不是很像那个养鬼的方式吗?”我惊讶道。
“对,就是这种。
据说这个村子,不信神明,还有一种说法是‘见鬼不烧香,但却逢鬼必拜。’”
“看来他们拜的还是万应公,只是方式跟万应公又不一样。”
“那个村子的人非常崇拜‘鬼神’,因为他们觉得‘鬼’显灵的作用比祖先靠谱多了。”
可想而知,这种信仰方式在这个地方还是比较特殊的。
闽南民俗鬼怪文化里,不乱信,也不会不信,只有单纯的祭祀祖先。
而乩童则是替信众办事的一种特殊职业,一个人生病以后,如果查不出病因,或者治不好。
大家就会去找当地的‘神婆’以及‘乩童’来解决这种事情。
“这个村子的习俗,应该比较特殊的。”楚娴指着太师椅说道。
“对,在这个地区应该不会有这种习俗,很诡异。”
“我记得阿嬷还说,那种村子,他们村子里一旦有人死了以后,一定要在村子里下葬。”
“葬在村子里?”我瞪大眼睛地说道,“那不是人与尸共处?”
这种情况,时间久了,村子里的人就会经常生病,甚至横死的情况会很多,阴气也会越来越重。
最后人全死光以后,村子就会形成天然的养尸地。还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下葬的地方还不能距离主厝太远。”出现说。
“很...很...容易尸变...”乔仁山突然开口说道。
“对,这种情况,是因为阳厝的湿气比较重,时间久了,地面引起的潮湿,就会渗入棺木里,时间久了,就会尸变。”
我挥动了一下黑旗令,甘鸿毅的阴魂瞬间就消失了。“如果真的验证了那一句,够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
那就能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
“在山洞发现的那些瓮棺应该是从村子里移过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
“为什么?”
“我想应该是村子阴气太盛,在那之前应该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而那些瓮棺,就是从村子里搬出去的。”
“你是说,那些瓮棺原先是埋葬在村子的土地下面的棺木,后面被人移动到那个地方?”
“对,我非常肯定。”
“那咱们在这不会有危险吧?”楚娴有点感到不舒服地说道。
“暂时还无法断定,我想,我们应该去村子后面的地方看看,看看是否有一座巨大的古庙。”
我与楚娴的讨论声,话音刚落,就听见乔仁山结结巴巴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有...有...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