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队丹引的士兵小心翼翼从缺口处进来。
先前吃了无数次的亏,总算让这帮人长了记性,每一步都显得十分小心。
不过要想在半夜,从遍地的废墟中找出我们准确的藏身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漆黑无光的夜晚给了我们最好的掩护。
我端着枪静静趴伏在土坑里,枪口已经锁定了其中一个敌人的身影。
随着对方不断接近,我的食指慢慢搭在扳机上。
当这队人距离我们只剩二三十米的时候,我果断果断扣动了扳机。
砰!
眼前这人应声栽倒,四周也跟着响起稀稀拉拉的枪声。
敌人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接连倒下了好几个。
剩下的士兵急忙就近寻找掩护或趴在地上,与我们‘乒乒乓乓’的互相射击起来。
双方打的有来有往,我们这边利用地形的优势,打几枪就换个位置,给敌人造成杀伤的同时,把己方的伤亡降到最低。
短短时间,被我打中的敌人数量就超过了五个!
只可惜我枪里就剩下最后两发子弹,锁定一个从砖墙后露出脑袋的目标,‘砰砰’两枪结果了他,我手里这把枪也成了烧火棍。
其他人情况也和我差不多,这点子弹还不够五分钟用的。
我们已经做到了极致,敌人从不断减弱的火力意识到我们没有弹药了,纷纷现身开始加快脚步往这头逼近。
看着对面无数跑动的身影,敌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再不动手就真的晚了。
随着敌人迅速拉近,原本藏在附近的人员,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所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要活命就只能跟他们拼了。
敌人也发现了他们,急忙开枪,只是双方距离太近,没开几枪,一个个抡着棍棒刀片凶神恶煞的面孔就来到了他们跟前。
如此近的距离,胡乱开枪容易误伤到周围的同伴。
敌人手里的步枪反而成了累赘,两帮人冲撞在一起,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抡着手里的家伙死命往对方身上招呼。
一个人倒下,立马就有人填补他的空缺,张牙舞爪扑向对方。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也要慌神,一个个都像疯了一样不要命往他们身上招呼。
我和李恩他们也没闲着,提着空枪冲出了掩体。
步枪被我当成了木棍来使,照着一个士兵的后脑勺用力砸了下去。
哐……
对方满头是血倒下,我刚转身,就被一旁冲来的身影给狠狠扑倒在地。
我们两个就在地上扭打在一起,没什么招式可言,拳脚死命往对方身上招呼,脑子里只一个心思,就是干掉对方。
士兵体格强健,比我壮了不少。
这样的混战没有什么技巧,拼的就是体格,没几下的功夫,我就被他死死压在下面。
这人两手死死掐着我脖子,眼看我挣脱不开,脸上不由露出狞笑。
但笑容转瞬就凝固了,他难以置信的低下头,只见自己肚子上插着一把银亮的小刀。
这刀还是屈茂才当初送我的那把,说是哥丹敏送给他的礼物,我一直揣着防身。
拔出刀子,这人想跟木头一样直接倒下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一边爬起身,只见四处都是晃动的人影,两帮人已经打在了一起分不出敌我来。
我们虽然人数上有优势,但很多人根本不会打架,全靠一股蛮力。
而敌人显然要比我们强太多,有时一对二甚至一对三也不落下风。
总的来说,我们的优势并不明显。
但我们有拼死的决心,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一旦把人逼到绝境,往往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战斗力。
经过连番苦战,原来的守卫死的就剩十几个了,还多数带伤。
这段同生共死的经历,也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如兄弟。
王鹏算是幸运的那个一直活到现在,刚才他连续干掉了两个敌人,正要乘胜追击,却被一名带队的军官开枪打中。
连中两枪的他,全靠一股狠劲扑向军官。
四周那些士兵见状慌忙跑来帮忙,拳打脚踢不断招呼在王鹏身上,他瞬间就被淹没在人堆当众。
身中两枪的王鹏爆发出最后的潜能,一手死死勒住军官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对方挂在腰间的手雷。
拽下手雷插销的那刻,他用尽全力大喊道:“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你们都要给老子活下去……”
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王鹏连同被他抱着的军官,还有周围士兵一同被火光吞噬。
“艹,王鹏!”李恩大吼着,把步枪舞的呼呼作响,三两下就把眼前的敌人砸的脑浆迸裂。
丹引的人士气本就不高,遇到我们这种不要命的疯子,他们很快就招架不住开始退缩了。
眼看这帮人想跑,我们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群人抄着家伙在背后紧追不舍。
这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只要冲出这片区域,四面八方都可以逃。
我计划是往大河的方向跑,以我们几个的水性,游到对岸去完全不是问题。
那边是‘泰’的领土,丹引的人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追来。
前面就剩下最后一段路,不到两百米,只要跑过那里我们就自由了。
希望就在前方,所有人都鼓足了全力,争先恐后往前狂奔着。
可是跑着跑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黑暗中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几百双眼睛注视着前方,忽然数盏刺眼的大灯突然亮起。
只见对面百米开外的地方,两辆并排着的铁皮装甲车封死了路口。
车边还蹲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前这一幕,无疑再次断绝了我们的希望。
“冲!冲过去,这里有他们的人,他们不敢开枪!”人群中不知谁大声鼓动道。
我们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这一吼,所有人撒开脚丫拼命往前跑去。
站在车上的一个大胡子,冷漠的看着我们,然后果断挥下了胳膊。
“开枪!”
霎时,枪声大作,两个铁皮装甲车里的机枪手朝着人群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