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人不紧不慢的说话声,我心里瞬间把他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当即抢着说道:“你听我说,我没时间了,徐婉晴就被关在木果园区,她让我转告你,快去救她……”
一口气说完,我等不及对方回应,快速挂断电话,然后拿起柜台上那几瓶瓶装水跑了出去,甚至忘了让老板找钱。
“怎么去了那么久?”
李自强两人正好走到一半,见我抱着水出来便停下了脚步。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水分别递给两人,总算没再继续追究这个事情。
回到车边,又跟丹吞聊了一支烟的时间,对方才带队走人。
这时司机也回来了,后面拖着满满一个推车的物资。
见我站着没反应,顿时没好气的嚷道:“你特么是不是眼瞎了,还不过来帮忙。”
我连忙上去接替他的工具,把一袋袋几十斤重的大米面粉依次搬上车。
他们三个站在一边抽着烟,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总数四五百斤的货物全是我一人扛上去的。
货物搬完,我们又该回去了。
我苦等的机会却始终没出现,直到汽车驶入园区,我也彻底死了心。
这条路行不通,只有再找机会。
可我还有多少时间?
没人会告诉我这个,也许就在接下来的某天,我会被他们带去绑在手术台上,然后看着穿白大褂的人拿手术刀把我剖开。
这种感觉让我寝食难安,工作也没了心思。
晚上再次见到徐婉晴,对方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今晚又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别开玩笑了!”我语气不好的回道。
还真让她说中了,今晚厨房又给我加餐了,除了鸡汤,还有一碟大虾两个荷包蛋,足够营养了吧。
这是在为摘器官做准备,事到临头,我如何不急。
“好吧,不逗你了,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帮到你。”
女人拿起筷子,用力一掰,将其中一段递了过来。
见我还愣着没接,催促道:“吃啊。”
我听话的坐下,皱眉道:“你确定你那个朋友靠得住吗?”
说实话我有些不信,这里是彭四海的地盘,外面有拿枪的守卫,还豢养着几十号打手。
就算蒋文生亲自出马,来了也很难全身而退。
更重要的是,蒋文生这种人,真会因为一个女人,冒着巨大的损失强行进攻这里?
在我看来,这事有点悬。
像这些大老板,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怎会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你打通电话了?”徐婉晴有些意外,她大概以为没多少希望,想不到我这么快就给她办成了。
“嗯。”我点点头。
尽管徐婉晴说了很多宽慰我的话,但我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那种无法形容的危机感越来越浓。
就算会有人来救她,谁能担保,她会带我一起走?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敢把所有希望都押在她身上。
结果不出所料,之后的两天,营救她的人并没出现。
在我再三追问下,徐婉晴也不得不承认,她不知道救兵什么时候会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知道,却掐断了我最后那点希望。
“你别担心,他们一定会来,只是时间问题。”或许是看出我脸色有些糟糕,她不忘安慰道。
这些话几天前说或许还有些用,就在今天下午,我坐在窗边正好看见那个高老板的汽车又出现了。
彭四海陪着他,两人打着巡视的名义来到六组,还特意叫了我过来问话。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或许会误以为彭总是看重我这个销冠,所以对我特别关照。
但现在我却不敢这么想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甚至从他们的眼神里,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高老板的再次出现,很可能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就等着‘提货’了。
现实告诉我,留给我的时间所剩无几。
“刘向东!”
我走到楼下,一个大嗓门在背后突然喊道,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回过头,喊我这人是彭河的手下,叫什么我一时也记不起来,平日都叫他六哥。
“发什么愣,过来,找你有事。”
只见他招了招手,转身往回走。
不会是彭四海现在要见我,那就糟糕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我无助的看向四周,周围那些人谁能理解我的痛苦?
六哥见我没动,有些火大:“你特么是不是皮又痒了,找你办点事还磨磨蹭蹭,快点,对了多叫个人。”
“组长有什么事,要不要帮忙?”正好杨巡从旁边走过,闻言主动问道。
这小子自从被我收拾了一顿后,现在听话多了,叫他往东绝不往西。
但我明白这只是表象,他估计和我想的差不多,时刻都在琢磨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走吧,不知道六哥叫我们干什么去。”
我招呼一声,带着他跟了上去。
当来到那间杂物房时,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松一些,看来不是彭四海要见我。
六哥推开门,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就像放了许久的臭鸡蛋,让人连呼吸都困难。
“什么味儿?”杨巡没经历过这些,自然不会知道。
而我早已见怪不怪,迈步进到屋里。
进屋一瞧,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具尸体,而且死的时间想必不短,加上这段时间十分闷热,尸体已经开始腐败发臭。
“少特么废话了,快把尸体抬上板车,拉到外面去埋了。”六哥在门口捏着鼻子说道。
杨巡第一次干这事,吓得手脚都在哆嗦,扭头看向我,却发现我一脸平静把尸体翻过身,双手搂着胸口提了起来。
我瞪了这傻小子一眼:“还看,快来帮忙,抱他的脚。”
“哦。”杨巡答应一声,这才战战兢兢抱住尸体两条腿,随我一起把尸体放在板车上。
死者是个生面孔,胸口有个硬币大小的血洞,应该是被子弹打的吧。
我暗自猜测着,一边拉着板车走出了房间。
这条上山的路我已经走过无数回了,我负责拉车,杨巡在背后推着,六哥和另一个人挎着枪走在前面。
实在是臭味太浓,他们走在前面,风是往后面刮得,这样就闻不到了。